大姑娘不是生的晚而是不能生啊,她去年便知道了,但是御醫言之鑿鑿說大姑娘只要好生調養就能生,她能怎麼辦?她還能駁得過御醫不成,何況御醫這樣說,背後是誰指使,一目瞭然。
眼看著二房接二連三抱孫子,方氏一顆心就在油裡熬一樣。難道讓她眼看著唯一的兒子絕嗣,然後把爵位讓給二房。
大姑娘既然生不出嫡子,合該讓別人生庶子,兩家合力或許能把爵位留在大房。
這庶長子的出身還不能太差了,婢生子是萬萬不能夠的。燕十娘正被她繼母搓揉,方氏又素來憐惜她身世坎坷,心一橫,便趁著趙彥之參加同僚的宴飲歸來神志迷糊之際,讓人端了一碗大補的參湯過去。雖覺得有些對不住大姑娘,但是哪家媳婦進門五年無子還能夠姨娘通房俱無,她指過去的人,大姑娘轉身就配了小廝,無子、妒,下堂都夠了。
原以為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兒子會鬆口把燕十娘收房,哪裡想到,若不是她趕過去及時,燕十娘就要活活被趙彥之掐死了。
任她怎麼說怎麼求,就是把大姑娘無孕一事都說出來了,結果也只能保住燕十娘一條命,然後眼睜睜看著她被灌了避子湯。
方氏幾乎被趙彥之氣死,直到趙彥之跪在她面前說年過三十五無子方納妾,又與她把利害關係都說清楚才緩過氣來。
只是對大姑娘是徹底厭了,兒子被個女人牽著走,連子嗣上都這樣遷就,方氏心中難受得緊。
哪裡想到,峰迴路轉,燕十娘居然有孕了,這可如何是好,又該如何收場。
忠義侯府的老夫人斜斜的靠在炕上,冷冷的打量方氏和大姑娘,一個兩個都不是省心的。
對方氏這個媳婦,老夫人是非常不喜歡的,明明是大家嫡女,本質上卻小家子氣,目光短淺。但是外面看著賢良淑德,於是讓她婆婆給看中了,配給了嫡長子。
老夫人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花心思好好j□j,這麼些年方氏也沒出什麼大亂子,沒想到臨老臨老弄出這麼一樁事來。
人家小兩口和和美美怎麼了,不就是五年沒生嗎,十個庶子比不上一個嫡子,更何況如今趙家有的是地方要依靠林家。
這些方氏若不懂,她老太婆還身體健朗的杵在這,就想給她外孫女添堵,蠢貨!
又惱大姑娘性子太烈,這丫頭跟她訴下苦,她還會不給大姑娘做主不成,非得往大了鬧,又想起大姑娘對趙彥之那份心,猛地聽到這樣的訊息,嘆了口氣,到底心疼。
這人心都是偏得!
“妍兒去祠堂跪著,你問問自己今天你做的符不符合趙家婦的身份。”老夫人今天要收拾的是方氏和燕十娘這兩個罪魁禍首,大姑娘是兒媳婦,她要給方氏留幾分面子。
老夫人的聲音平靜無波,方氏背上卻出了一身冷汗,她被老夫人‘j□j了’二十多年,豈不知她的手段,這幾年太順,順的她得意忘形了。
老夫人等大姑娘走了,抬了抬眼皮,看方氏,“你是打算自己招呢,還是我去查。”
方氏不敢在老夫人面前信口開河,只能戰戰兢兢稍加潤色把實情說了。
“你說妍兒不能生,誰跟你說的。”老夫人坐直了身子,眯著眼睛問方氏。
方氏油然升起一股底氣來,忙道,“是王道姑說的。”王道姑仙風道骨,頗受貴婦信任,早前她命王道姑尋了個機會給大姑娘暗暗把過脈。
又抹淚道,“若非如此,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兒媳總不能眼看著彥之膝下荒涼。”
老夫人心念一轉,隨手撿了案几上的茶盞就扔過去,“蠢貨,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御醫說說妍兒好好的,你怎麼就不信啊!”二太太私底下已經和她說過大姑娘當年打胎的事情,身子是有些傷了,但是好生調養還有生育的機會。怎麼著也要給大姑娘調養的時間,實在不能,也不能怪他們忠義侯府了。
“御醫還不是林家想聽什麼就說什麼。”方氏辯駁道。
老夫人冷笑一聲,“那你怎麼不想想王道姑也是有人想聽什麼就說什麼。她是不是哄著你買了她不少仙丹妙藥和符紙。”老夫人倒不擔心大姑娘吃了這些東西,大姑娘一直在調養身子,身邊有林家送來的精通藥物的嬤嬤。
話說到這個份上,方氏也反應過來,自己恐怕是著了道,一張臉火辣辣的疼。
老夫人看她模樣,怒氣不減,“妍兒就是不能生了,這納妾的事情也該由她自己提出來,便是納妾也絕不會納燕十娘,你就那麼想扶持孃家,不惜要把侯府攪的家無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