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西瓜,
林晉海頷首,只說了一句,“有勞公主!”
重華長公主不甚在意的揮手,微微笑道,“陶芳菲既然為妾,陶劉氏若是再留在府上,這身份可就尷尬了,這到底是將她做姨母尊敬,還是姨娘的孃家人呢!”
“姨母出來有段日子了,想來老家的子嗣也頗想念她。”林晉海道,陶劉氏到底佔著長輩的名分,她若留在府上,就是陶芳菲的靠山。表兄妹一場,林晉海希望陶芳菲心不要太大。
白駒過隙,一晃眼就到了元和二十六年仲夏時節,蟬鳴不絕於耳,因為連日的暴曬,鮮花綠樹都是懨懨的,人也提不起精神來。
衛國公府一處偏院內,卻頗為熱鬧,原來今天是老爺納美妾的日子。不過只是擺了幾桌讓府裡有頭有臉的管事吃酒,主子一個也沒有出現,陶芳菲身份再特殊那也是個妾。
半點紅色都不見的新房裡唯有陶劉氏一個親人,便是陶劉氏也不能多留,這還是她求了老太太才得來的。等把陶芳菲送進來之後,她便要再回老家。這一年陶劉氏整個人徒然老了幾歲,幾成老嫗,看著房間裡一片刺眼的粉紅,悲從中來,嗚咽出聲。
去年陶劉氏母女被送回老家。這一年裡,陶劉氏不是沒勸過陶芳菲放棄。這事,整個衛國公府也就六老爺願意,連老太太都是心不甘情不願,就此作罷,皆大歡喜。
只是陶芳菲就如入了魔障一般,認定了衛國公府,她苦口婆心威逼利誘差點逼死了陶芳菲,陶劉氏想起女兒那癲狂的摸樣,什麼話都不敢再說。
“我大喜的日子,母親哭做什麼!”陶芳菲取了帕子遞給陶劉氏,示意她看周圍的人。
陶劉氏看著陶芳菲鎮定自若的模樣,面上一片惶然,這個女兒,她已經看不透也猜不透了。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嗎,懲罰她造下的殺孽,子殤,女兒如此,老天若是要報應為什麼不直接衝著她來,要這樣凌遲她。
陶芳菲看陶劉氏不接,親手替陶劉氏拭淚,只是垂著眼睛不願正視陶劉氏眼裡的心痛和擔憂。她知道自己在衛國公府地位尷尬,只是她不甘心,她付出了尊嚴,付出了驕傲,付出了良善,失去那麼多若是不得到什麼,她死也不甘心!
老太太屋子裡也是一片冷寂,定定的坐在那裡目光放空的看著遠處。
“老太太,一條尾巴上繫著鞭炮的狗闖進了擺酒席的院子。”說完,婆子飛快的低下頭。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場,那場面實在是,雞飛狗跳不足以形容,
老太太本就為這次納妾積了一肚子火,想也不想怒聲道,“是誰的狗?誰敢這麼放肆!”陶芳菲再如何也是她的外甥女,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好大的膽子!
婆子一句話,讓老太太急於發洩的怒火只能不上不下的憋在那兒,“八姑娘的狗!”
想起八姑娘含淚聲聲質問為什麼要讓陶芳菲進門,老太太心裡那點火什麼都不剩下了,“胡說八道,八姑娘虔心為母守孝,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定是你們這些下人作亂,為了逃避責任就汙衊主子。”她可不能讓八姑娘傳出這樣的名聲,這做女兒的,哪裡好插手父親的房裡事。
婆子也是機靈的,馬上就反應過來,連忙一疊聲的告罪附和。
“去請八姑娘過來。”這孩子做事這樣不顧後果,可怎麼是好。如今已是十一歲的姑娘,再傳出點什麼,也不能再以年幼做藉口。
夏日無聊,林瑾衡正在九姑娘院子裡下棋,遠遠的也聽見隱約的鞭炮聲,面面相覷,差了人去問。
打聽訊息的小丫鬟忍著笑脆聲道,“八姑娘的狗,尾巴上繫著一大串鞭炮在宴席上橫衝直撞,場面被弄得一片狼藉。”
想起這場面,兩人忍俊不禁,馬上笑意又收了起來。
林瑾衡是感慨,父親納妾,哪裡有子女置喙的餘地。八姑娘是她見過的第一個敢明目張膽用行動表示自己不喜歡父親納妾的姑娘。不管如何,這份勇氣可嘉,只是八姑娘此舉不僅是下了陶芳菲的臉,六老爺也是面上五光,“六叔怕是要責備八姐。”
九姑娘贊同的點頭,“八姐這法子到底莽撞了一些。”這事重點是在六老爺那裡留了壞印象,至於陶芳菲,嫡女若是還怕得罪一個姨娘,簡直就是笑話。陶芳菲是老太太外甥女,但是八姑娘還是老太太最疼*的孫女呢,若是換成她,老太太可不定偏心誰,換成八姑娘,老太太妥妥的給八姑娘撐腰。
兩人雖和八姑娘關係不睦到底也沒什麼血海深仇,同作為嫡女,和妾室是天生的兩個陣營,尤其是陶芳菲這種身份的姨娘更是嫡系大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