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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都說六月的天就如娃娃的臉,說變就變。此言非虛。

方才還驕陽似火,才剛過了一個晌午,萬里晴空便堆滿陰雲,灰黑的浮雲急速流動著,滾滾而來。天,轉瞬便黑下來。不久,“轟隆隆”的雷聲夾雜著閃電,呼嘯而來,一時間,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幽深的天幕變得猙獰可怖。

窗外,風搖樹影,烏雲遮日,整個院落彷彿一個巨大的怪獸,隨時準備吞噬著院內的人。

這樣的夜註定是不平靜的。

早早躺在床上的花解語閉眼假寐,不知不覺竟沉沉睡去。

夢中,無邊的黑幕向她壓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噩夢,如同詛咒一般,又一次把她帶入恐怖的黑暗和無助中去。

草地上,一個嬌小可人的女孩驚恐的看著眼前不斷靠近的野狼,嘴唇輕顫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一個罩著面具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徒手擊斃了野狼,將她摟在懷中,讓她感覺到無盡的溫暖。

草屋中,面具男人親切的給她上藥,喂她吃飯,教她武功,教她琴棋書畫,教她一樁樁,一幕幕,真真切切,彷彿昨日親歷過。她感覺得到自己對他無比的眷戀和依賴。

小河邊,一個妖嬈美麗的男孩笑著向她走來,真摯的對她說道:“舞,我們一生一世都不分開,好嗎?”

好嗎?

好嗎?

他是誰?

舞又是誰?

一個滿臉輕愁的中年美婦緊緊擁著她,臉上晶瑩的淚珠滴滴落下,神情悽楚動人:“語,母妃怎麼捨得你遠嫁,是母妃無能,母妃無能啊。”

她的心中揪成一團,不時的抽痛著,她可以感覺到那種至親別離的劇痛,那種痛像是劇毒一樣,侵蝕著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無所適從。

“母妃,母妃”

夢中的花解語時而皺眉,時而輕語,時而驚懼,纖細的玉手緊揪著床單,看起來痛苦萬分。

床邊,一絕色妖嬈的男子皺著眉頭,臉上充滿擔憂的對旁邊罩著面具的男人說道:“師傅,她真的沒事吧?”

面具男人為她輕輕擦去額角的汗水,像是擦拭一件精美的工藝品一般,眼神中透著異樣的光彩,喃喃的說道:“沒事,為師怎麼會讓她有事呢?她還有她未盡的使命,為師只是讓她想起一些該想起的東西而已。”

絕色男子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一些,伸出右手,用他修長完美的手指摩挲著她的面板,眼神中滿是珍愛。

床上的睡美人蝶翼般的長睫輕顫著,緩緩睜開迷離的雙眼,雙目無神的盯著素色的窗幔,心中充滿了困惑。

那個夢又出現了,自從她穿越到這具身體上之後,便時不時出現,夢中的場景一如既往的熟悉,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是她的師傅。那個溫柔的女子是她的母妃。今日,夢中又多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美麗的男孩,他說,他是她的師兄,他叫她舞。舞是誰?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一雙細膩微涼的手不時的撫著自己的額頭;聽到一聲聲輕淺的男性嘆息聲;接受到一道道灼熱的視線熱烈的注視。

風停了,雨歇了,萬里晴空,瓦藍瓦藍的,宛如新洗過一般,不染一絲塵埃。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神情迷茫而失落。若不是那空氣中殘存的淡淡馨香,她甚至要以為額上的觸覺和輕悠的嘆息都是夢中的場景。

每一次從噩夢中醒來,她都會嗅到空氣中的這種味道,氣味雖然很淡,她卻可以敏感的嗅出。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舒展了一下身體,閉著眼睛調息打坐,氣沉丹田,丹田中一股愈加強大的熱流肆意流入她的四肢百骸,奔湧喧囂的內力似乎比以往更強了。

夢中的師傅說,她練得武功名叫玉女神功,共十層,她已練到第九層。第九層似乎是這武功的瓶頸,從第九層到第十層,她的這具身體已經練了一年,雖然內力在不斷的上升,第十層卻始終不能突破,師傅說,她需要一個契機,究竟是什麼樣的契機,她不得而知。

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收勢,起身,緩步走到窗前,推開雕花鏤空的窗戶。

雨後空氣中的清新迫不及待的鑽入鼻孔,微涼中帶著一點潮溼,無孔不入的滲入她的每一寸肌膚,沁涼的舒適感令她情不自禁的伸著懶腰,一掃心中的煩悶。

她神采奕奕的向著門外喊道:“小月。”

樂天派的小月笑嘻嘻的跑了進來,手中端著洗漱用品。

花解語一邊捋袖淨面,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今天我們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