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終於懂了,微微向內曲起的手指舒展開,蘇鈺眉心一跳,只覺不好,手出如電的將池墨的手腕抓住,對著那兩個神侍道,“退下。”
開玩笑,那絕逼是要殺人的姿勢啊!若是他不出阻止,這兩個神侍算是就要交代到這裡去了。他雖然不懼殺人,但是看著鮮血淋漓的場景,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池墨繃緊的手因為蘇鈺的靠近而放鬆下來。
蘇鈺抓著池墨的手腕,拉著他進了內殿。
內殿裡有汪清池,乃是他平日淨身沐浴之所,蘇鈺鬆開手背過身去,“自己洗乾淨。”
池墨默不作聲的潛進了池中,水聲潺潺響起,過了片刻,蘇鈺便見面前紗幔憑空撕裂,倒飛如池中位置。
蘇鈺轉過頭,便見池墨裹著一層白布上了岸。
池墨正是青春年紀,臉上帶著勃勃的英氣,清俊是不必說的。那張臉比較一年前已經初現輪廓,俊眼修眉,唇形姣好,看面相該是溫柔翩翩的小公子,但那一身冷硬的氣質卻如冰似鐵,一眼望去,便仿若是一柄出鞘的劍一般。
蘇鈺拍手,殿外便有兩個僕侍端著一套衣冠走了進來。
蘇鈺說,“把衣服換下來。”
池墨聽見他的話,便鬆開手,任憑蔽體的白布滑落,露出一具頎長的身軀來。
兩個僕侍頭也不敢抬,將衣冠一一取出來為池墨換上,換好後便躬身退下去了。
換了一件滾邊繡腰的祭祀袍的池墨就這麼站在那裡,臉上半分表情都沒有,滿頭的墨髮沾水貼在了身上。
蘇鈺見他雙足赤裸,就取了一雙厚底白履蹲在池墨面前替他換上。
池墨低下頭看著他的動作,忽然開口,“你為什麼沒來?”
蘇鈺手上的動作一頓,“有事。”
蘇鈺一口老血湧到喉嚨,被他艱難的嚥下。
“為什麼沒來?”池墨依舊追問。
蘇鈺被掉成負數的好感值深深震驚住了,一時竟然沒有聽見。
麻類隔壁。這還讓不讓人刷好感度了?!
池墨突然抬腳,踩住蘇鈺的手掌,“騙子!”
抱歉,蘇鈺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殿外傳來鳴鐘的聲音,蘇鈺從池墨腳下將手掙脫了出來,袖手,脊背挺的筆直。端起的姿態若九天之上高不可攀的神袛,彷彿方才那個謙卑跪在池墨腳下替他穿鞋的人是另一個人一般。
“繼位大典開始了。”蘇鈺目光沉靜的往外走,“跟我來。”
池墨跟在他身後,表情藏在陰影裡,看不真切。
厚重的石門被推開,刺眼的陽光一下子打落進大殿中,幾百個穿著神官袍的人跪成兩列,對著蘇鈺叩首行禮,“恭迎國師——”
蘇鈺徑自往前走,如同等待加冕的帝王。
池墨深深的看著他的背影,抬腳跟上,曳地的長袍鋪散開,華麗非常。
這條路彷彿長到沒有盡頭,卻又彷彿馬上就到了終結。兩人一前一後上了一個高高聳起的祭臺,祭臺兩邊的石柱上分別綁著兩個二八年華的少男少女,目光皆是狂熱的,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都被劃開了許多細小的傷口,殷紅的血順著石柱的凹槽往下流,在中心的石臺上匯成一副詭異的圖紋。
祭臺下席地坐著許多人,皆是入定的虔誠姿態,仰頭望著祭臺上的人,神情難掩病態的狂熱。
蘇鈺褪下衣袍,赤腳走上祭臺。滿頭的發披散下來,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絕豔。
他轉過頭來,注視著池墨,“殺了我,你就是國師了。”
神侍奉上一把劍,劍鞘上嵌滿黑曜石,放若沾染上的斑斑血漬凝結而成。池墨遲疑了一下,然後將劍拔了出來,劍光清冽如秋水,折射著蘇鈺此刻冷淡的眉眼。
池墨抓緊手中的劍。
這個人,什麼都不在意,甚至連死亡都不能撼動他嗎?
劍抵上蘇鈺的胸腔,帶來死亡的冰冷。
蘇鈺緩緩閉上眼。
在劍鋒刺入面板的一瞬間,祭臺下傳來一陣模糊的聲音,像是被捏住喉嚨的野獸所發出來的那樣。
蘇鈺一睜眼就看到目光緋紅的蘇枉言拔劍衝了上來,神情已經有了狂亂的有些混沌,殺機直指的物件就是池墨。
池墨只是一瞥,然後抬起頭來
蘇鈺自然知道現在池墨的武力值已經到達了什麼恐怖的地步,跟瘋了沒兩樣的蘇枉言都被他抓住過,後來要不是他讓阮夢琳送了簪子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