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容兒醒來以後,睜眼看到小乞丐,目光一下就錯開了,張容兒面對小乞丐,覺得很是尷尬。
張容兒雖然昏迷,但身體是有感覺的,在上一次的時候,那小乞丐的手一下一下撫摸過她身體的過程,讓她心裡真正又驚又無奈,腦子裡不斷叫停,但奈何說不出話來。
因此,張容兒面對小乞丐的時候,神色很是尷尬。
不過看到小乞丐依然是那般純粹的眼睛,張容兒有一種好像自己只是做了夢一般,有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
小乞丐看到她醒來,滿目的驚喜,道,“仙子姐姐,你醒來了嗎?”
他的雙眼,依然純淨如明鏡湖水。
張容兒鬆了一口氣,道,“莊佑,原來是你救了我,謝謝你了。”
張容兒說著話,支撐著身體想站起來,莊佑忙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扶起她,道,“仙子姐姐,你病了就好好休息,別急著起來。”
“我已經好了,沒事的。”
正說著話,張容兒眉頭卻忽然一皺,神色有幾分難看,原來,她忽然站起來,卻牽動傷勢,險些沒有站穩。
小乞丐見此,忙把她放在床上,又握住她的手掌,對著她的體內輸入他的真氣。
只是,片刻以後,小乞丐的臉色不由變得有些不好。
張容兒怔怔的看著他慘白的臉色,不由道,“莊佑,你怎麼了?”
“我沒事的,姐姐不用替我擔心,只是姐姐此番受傷這樣重,倒是要好生休息,最近最好不要起身走動。”
“好。”
“姐姐餓了吧?我去給姐姐煮些粥去。”
小乞丐說著話,便站起身,朝著旁邊的廚房煮粥去。
他真起身來的時候,不知是否錯覺,張容兒老有一種感覺,感覺小乞丐好像瘦了一些一般。
稍後,一碗肉粥端了上來,小乞丐身姿如清風雯月一般站立一旁,神色殷切,眼巴巴的道,“仙子姐姐,來嚐嚐看,看你喜歡吃不?你不喜歡吃的話,我再去給你做其它的。”
張容兒把粥端起來,發現溫度正好適中,原來,小乞丐已經拿冰水弄到了何時的溫度了。
而和著粥一起的,還有一些醃製的野菜,張容兒舉筷子嚐嚐,味道都極好。
張容兒很快,便吃完了一碗粥,小乞丐見她把碗邊的米粒都吃掉,他的眼睛,變得異常的明亮。
接下來的日子,原本張容兒依靠自己的內息也可以療養好傷勢的,但是,每天小乞丐來給她輸送真氣的時候,張容兒想起結界裡的時候,來至小乞丐處的真氣的功用,她張了張嘴,卻沒有拒絕小乞丐的真氣。
就是每次小乞丐輸入真氣給她以後,張容兒發現他的臉色,便變得更加透明蒼白。
張容兒道,“莊佑,你真的沒事吧?”
見她關心他,他笑,露出一口雪白的貝齒,笑容比天地之間最初的晨露還要純粹。
“沒事的。”
到了夜間的時候,他忽然對張容兒道,“仙子姐姐,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你會忘記我嗎?”
張容兒怔了怔,片刻以後,道,“莊佑,你怎麼會死掉呢?只要你好好修煉,也許能得道成仙。”
這一晚,小乞丐的情緒好像格外低落一般,道,“仙子姐姐,我唱歌給你聽吧。”
“啊?你會唱歌?好啊!”
因沒有用照明工具,在黑暗裡,小乞丐坐在屋簷下,低沉情感的聲音開始唱起來。
引歌長嘯浮雲劍試天下
白衣染霜華
當年醉花蔭下紅顏剎那
菱花淚硃砂
猶記歌裡繁華夢裡煙花
憑誰錯牽掛
黃鶴樓空蕭條羈旅天涯
青絲成白髮
流年偷換憑此情相記
驛邊橋頭低眉耳語
碧落黃泉紅塵落盡難尋
回首百年去
鏡湖翠微低雲垂佳人帳前暗描眉
誰在問君胡不歸
此情不過煙花碎愛別離酒澆千杯
淺斟朱顏睡
輕寒暮雪何相隨此去經年人獨悲
只道此生應不悔
姍姍雁字去又回荼蘼花開無由醉
只是欠了誰一滴硃砂淚
那幾句“輕寒暮雪何相隨,此去經年人獨悲,只道此生應不悔”,在小乞丐那如絲竹相互撞擊一般似的嗓子唱出來,格外的帶著無限的憂愁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