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山淡淡一笑:“我不保證誰一定會贏,但是,油膩的那一方會贏得比賽的機率更高一些。想想看,平時老百姓家裡誰會大勺大勺的放油?再加上烹香園特殊的地理位置,長安城的最北邊,那條道路是通商者走的最多的道路,連走好幾天路的商人一定很餓,看到烹香園在這裡比賽廚藝,就像你一樣,餓了也覺得包子好吃了。”
我細細聽著他的話,覺得張伯山分析的很有道理。原來這場比賽不用我這一票去推薦李南楷,就已經能預料到山藥會贏得機率大一些了。這樣想著心裡也是覺得不再那麼堵得慌了。
“不管你說的對不對,總之我心頭的罪過感不再那麼強烈了。”我盡力微笑的看著張伯山,笑嘻嘻的把眼睛眯成一條線,看著張伯山在自己的眼睛裡就是一條很細很細的線。他立刻用手掌輕輕撫弄著我的額頭,真的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這不是你的錯。”
沒錯,這不是我的錯,我不會再覺得對不起他們的某一個誰了。
道理一講完,我的胃裡就開始翻江倒海了。嘴裡嗓子裡都壓抑著一層厚厚的油脂,噁心的我只想嘔吐了。一個沒坐穩,我又控制不住的反胃。
“你沒事吧?沒事吧?”張伯山立刻從他的座位上彈開,走到我的身邊。而我極力的想要伸手阻攔他的到來,可是,但是,可是,但是,已經晚了
我不敢抬起眼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看著眼前張伯山的白色鞋子開始抖動著,腿也抖動著,衣裙也抖動了。
終於,慢慢的,一個不明物體從他的衣裙上劃落下來。
惡
“張大師,對不起嘛!你放心,衣服我一定會幫你洗乾淨的。”我從一個石頭上蹦下來,另一隻手提著一團臭烘烘的衣服,而張伯山像是丟了魂一樣的跟在我的身後,半天不作聲。
“張大師,你就說一句話嘛!”
“張大師,你別生氣嘛!”
誰知道我在烹香園裡克李南楷,在烹香園外克張伯山。哎,我這個惹事精還是一直都遵循著等量守恆原理,不是因人而異的。
張伯山被我害的只能穿著自己的內襯,雖說現在迎來了春天,但是寒風還會不自然的嗖嗖刮來。張伯山在我的屁股後面不住的撫摸自己的雙臂,噗噗的打著噴嚏。沒辦法,我都哭笑不得了,現在我的胃裡一點也不覺得噁心了,反而是張伯山覺得噁心了。
啊哈,誰讓這個傢伙請我吃這麼油膩的驢肉包子呢?那我就給他一點點教訓吧。
“柏子仁,你等等我啊。”
“柏子仁,你慢點走,不知道後面還跟著一個沒穿多少衣服的人嗎?”
“柏子仁,你給我站住!”
第六章 預言帝
吃完肉包子的我感覺渾身都是油膩膩的,攪也攪不動。還好張伯山牽著馬按著原路返回。要是他再記仇的把我馱在馬背上,一路這麼顛簸回去,我估計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出於愧疚,我決定把張伯山的衣服洗乾淨了再還給他,為了不讓膳祖知道我和張伯山的來往,我們也打算用暗號接頭。這讓我想起了糗百組織的接頭口號,於是我也靈機一動:“垂死病中驚坐起,下一句,安能辨我是雄雌。”
“這,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張伯山跟我抱怨著,嫌棄的甩開了我倚靠他肩膀上的胳膊。
我立即反駁道:“越是這種奇奇怪怪的,才能月不被人對上暗號。”我信誓旦旦的剛一說完,張伯山立刻給我潑了一盆涼水:“那就越容易被懷疑嘍。”
好吧,我承認,對暗號這種活動除了地下工作者接頭時不覺得有什麼,像我這麼胡鬧的還真覺得二了些。
“何止是傻,簡直是傻到家了。”張伯山竟然能知道我心裡在想些什麼,嚇得我一哆嗦。他繼續道:“不用對什麼暗號了,就是送個衣服,不會讓膳祖怎麼著的。”
真是一點幽默感都不懂,我悶著腦袋,一句話也不吭,跟在這匹棕色發亮的馬兒後面,踉蹌著步子。張伯山牽著馬兒在前面帶路,一直走到了天色漸漸黯淡下來,繁星開始點綴著夜空。我覺得已經走了很長時間了,呆在馬上卻不覺得這有多長時間。
張伯山停下腳步,我才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了看:烹香園。
門前的那片繁華已經開始漸漸落幕,原本嬉鬧的門前只剩下三三兩兩打掃衛生的僕人。我跟張伯山說了再見,便把髒衣服藏好,悄悄溜進園中。
呼~還好,這個點了基本上都要準備休息了。我終於是舒暢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