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好涼。”
“我的手一直都很涼,和我的心一樣涼。”我的眸光落在他的手上,淡淡地回著。
“進屋吧,我已經讓人更了炭火。”
“今日的早朝說了些什麼?”這段日子以來,我總是會問他同樣的問題,我只想知道他政務是不是很忙,人會不會很累。
“我們可能要和齊國打仗。”
“打仗?!”我猛地回過頭,看著宇文直。
“是,不過,也沒什麼,常有的事。”
他淡然一言,仿若戰爭在這個繁雜的年代已不是什麼新鮮事情。紛飛之火,生靈塗炭,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殘忍至極的事情。
“他皇上他擔心嗎?”
只要他不擔心,其餘的事情不過是歷史已經既定下來的宿命,我也無力去改。
“你瞭解他的,除了和你有關的事情之外,他一直都很淡然。”
是,不過那已成過去,現在,恐已無那個例外。
“直,能再教我認字麼?”
那是一個月前,我對宇文直提的要求,他一口就答應了,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只要是我讓他做的事情,他總是毫無推脫的答應我。學會北周的文字,可以讓我給他寫信,可以讓我再回到他的身邊幫他,如果我還有這個機會的話。
“當然。來,來我扶你進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伸過的手,停了停,便放落下來。薄唇邊一個尷尬的笑靨,人往後退了兩步,讓我獨自而走。
亭中石階兩三層,同簷異心前後行。
*
謝謝親們支援,文文就快進入小說的下一卷“君臨天下念紅顏,伊人已作他人妻”,真正的高潮要慢慢來臨啦。
[男兒有淚不輕彈,對月空落幾多愁:第一百十八章 借酒消愁,愁更愁]
燭邊,是我和宇文直倒映在桌案上的斜長身影。這並不特殊,因為這些日子他都會教我寫字,識字。
“如果可以,我想寫三個字給你。”
我知道那是哪三個字,只是
“其實,其實你每晚不要喝那麼多酒。”我淡淡的說著,他執筆的手微微一顫,我知道他很驚愕,驚愕於為何我會知道他每晚都會喝酒。
“你”
“直,你和我一樣,對‘原諒’兩字看得太重。”
側過臉,我看著他,這麼多天來,如果不是眼前的他,我不會恢復地這般快,我沒有說原諒,只是我不知道怎麼說。我怕,我一旦說了,對他而言,便不僅僅是得到諒解的滿足,也許會留給他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其實,若蘭,我只希望,你對我,可以像你對這王府中任何一個人一樣。”他的話讓我有些出乎意料,而他的要求卻比我低得多。
“直,就是到現在為止,我都很恨你。”
我的話剛落,他手中的筆便滾落在案几,黃白紙上一灘墨跡赫然入目。悠長一嘆,他離了我的身旁,朝著門口走去。
他的背影好淒涼,好沒落。
“直,不要喝酒。”
“呵,酒醉愁消,總好過清醒傷懷。呵呵”兩個淡苦的笑後,他便離了書房。
垂落眼瞼,抿了抿唇,繼續地看著剛才他教我的一些字。
夜慢慢入了深,一身倦意的我輕輕打了個哈欠,挽了挽垂落的髮絲,起身準備離開書房。
門剛拉開,兩個婢女的對話便入了耳。
“殿下,喝了好多酒,還吐了好多,剛才小秋她們幾個想過去勸,可是都被罵了出來。”
“可不是,以前殿下對我們都很好的。”
“就是,都是那個女人來了後,殿下才會這樣的。”
“怎麼不是?上次殿下還為那個女人受了杖刑呢,這次她生病那麼嚴重,殿下天天守候著,她居然那麼對殿下。”
“就是,恩將仇報。”
“不過不過她對我們倒是很好。”
“那是,但是殿下他那麼好”
“你說,殿下會不會娶她做王妃?”
“不知道”
他又喝酒了,他終究還是沒有聽我的勸,也許我的勸只能讓他更難受。待到婢女離開,我才輕輕地推開屋門。他會在哪裡?池邊小亭,我知道,他每晚都會在那裡喝酒。
月夜下,亭中傳來的是他的痴笑聲。遠遠地,我望著那個俊逸的身影。銀色的斑駁打在他的臉龐,唇邊的酒滴不停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