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爹(tia)不拿這錢,而是就算做了也活不了多久。”
“能挽留多久是多久。”
“那又何必浪費那些錢呢?”
“我不理解?錢對你們就那麼重要?”
“不重要,是你老爺自己不做。”
“我不信。”
“那你自己去問吶。”
“他現在連說話都費勁,問了也沒用。”
一天一天看著老爺慢慢的消瘦著,我心裡很是著急,恨不得能幫他分擔一些病痛,媽四處打聽著叔的下落,一直沒有訊息,哎,這就是兒子?自己的父親都不行了也不打個電話回來問問。嬸子有空的時候還回來瞧瞧老爺,畢竟灌南縣城離響水縣城也不是很遠。如今的老爺也只能喝點米湯或者一些其他的湯類,稍微厚點的何首烏粉都咽不下去,我心裡明白老爺的時日已經不多,每頓飯光靠湯肯定是撐不了多久。
每次喂老爺喝湯,其實我一點心情都沒有,特別是在他離世的最後幾天,後來感覺老爺連湯都嚥不了,至少老爺的意識還算是清醒的。最後幾天的時候每頓飯都是我來喂,不經意間淚水總是遮住我的視線,老爺無力的豎起手指頭指著我的臉,我心裡明白他是讓我擦去眼淚,可是擦去了又能怎樣,不還是照樣的流。我儘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我知道我的身體與我的情緒有著很大的關聯。
2010年1月29日農曆十二月十五:這天老爺忽然要出門看看,當時我心裡就有不祥的預感,那一天我那都不敢去,因為在響水那裡據說這叫人死前探路。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老爺變得特別的清醒,我就知道肯定要出事,心裡變的特別的緊張的止不住的哭泣著,而且老爺也能說一兩句話了,可能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人死前的迴光返照吧。
“亮子啊。”
“哎有什麼話您說吧,我聽著呢。”此時的我已經哭泣的不成樣了,我知道現在可能是以分秒來數著了。
“以後啊,對你爹(tia)說話別沒大沒小的,多注意點你那身體,不能吃的東西別吃,啊。”
“哎!”我含著淚回應著老爺的沒一句話,我不知道此時我該怎麼辦,一切都挽留不住了,閻王讓你三更走你就活不到五更天。
“你爹(tia)你媽他們待我這樣已經對得起我了,你呀就別在為難他們了,也別跟他們慪氣了啊,特別是你爹(tia),你爹(tia)其實當初也捨不得把你給我們老洪家,老來得子兒嬌貴,誰能捨得啊,你要體諒你爹(tia)當時的情形,他呀當時還是大隊書記,為了你們全家的生活,也為了保住他的位置,當時計劃生育緊,他呀只能把你的戶口劃在了我們老洪家的名下,因為我們老洪家沒後啊,這樣一來什麼都躲過去了,以後你爹(tia)不做書記了也想把你要回頭的,只是我沒答應他。”
“哎,我知道,我不會為難爹(tia)的。”握著老爺的手我已泣不成聲,我多想留住他,那怕折我的壽我也願意。
老爺把媽叫到跟前說了些話:“小亮,我終於可以歸還給你了,有你在小亮身邊我也就放心了。”說著老爺把枕邊的木盒子開啟,裡面是一張存摺,還有一戳毛髮。老爺的幾個近親都圍著床邊看著。
“這張存摺裡面錢雖然不多,也就五六萬而已,小亮身體不行,以後肯定還有需要用錢的地方,這戳毛髮是小亮生下來的時候胎毛,我剪下來的。房契都在這裡,他爸應該不會回來了,就算是回來這房子也別給他了。”
“嗯,我都記著呢。”媽哭紅的眼,嘆了口氣哀聲的說。
這是老爺最後的言語,彷彿老爺臨走時還有未說完的話,我握著老爺的手慢慢的開始變冷了,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23點14分,老爺安靜的離開了人世,靜的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人世的,可能他的魂魄很早就在我身旁看著我,看著這世間最後一眼。從發現到離世只有那短短的幾個月,我都沒來得及對老爺我愛他,不是爺孫的愛,直到他離世也不知我的身份。
我靜靜地守候著老爺三天,四姐也在老爺離世的第二天趕了回來,一直陪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我知道四姐怕我做傻事,其實我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四姐也不斷說著些安慰我的話。老爺下地的那天我特地對媽講:“媽,我想給老爺填土。”
“哎”媽出乎我的意料答應了我。
四姐在耳旁輕輕地說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對四姐說到:“我同學小南對我講過一個故事:從前有位書生和他未婚妻約好要在那天結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