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就被挖起來擺弄來擺弄去,連午睡也不曾,蘇卿早就倦了,只是蘇語用螺子黛在她眼睛上描的那些東西極難弄乾淨,在瑤光兩人換了好幾盆水之後才把那對熊貓眼擦乾淨,王嶽翎推門進來時,她還坐在妝臺前安慰那雙微微發疼的眼睛。
蘇卿換下了那身火紅的嫁衣,卸下滿頭的珠釵首飾,任長髮披肩,身上只穿了一件蜜合色的寬大對襟褙子,側對著他坐在妝臺前,那背影纖細又婀娜,彷彿能勾動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這間屋子原本是屬於他的,可住進來這麼久他踏進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明明是該陌生的,可有她的存在,他卻感覺到十分的溫暖,柔軟,給他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說,就是這樣了,他所追求的或許就是這種感覺,安定又溫暖,蘇卿能給他這些,而她又在他身邊,這就夠了。
蘇卿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站在門那呆呆的看著她,那臉又紅又迷糊,可見是醉得不輕,便起身給他倒了杯濃茶,道:“過來喝杯茶吧。”
王嶽翎回神,走進來隨手把門關上,端起茶杯幾口喝光了茶,抿抿唇嘆了一聲,“我喝多了,有些難受。”他坐在凳子上,抬手捏捏眉心,又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睛一副不舒服的模樣。
蘇卿看了他一眼,走到衣櫃前開啟,從下邊的匣子裡拿出一個小瓷瓶,擰開後聞了聞,被裡邊沖鼻的薄荷腦味道刺激得皺了皺鼻子,從裡邊倒出點碧綠色的藥水,把瓶子放在桌上,走到王嶽翎身後扶住了他的頭,道:“別動。”
王嶽翎聞到一股薄荷腦的味道,腦子清醒了一些,聞言倒真的不動了,蘇卿把藥水勻開,抹在他的額頭上輕輕的揉按,王嶽翎只覺得涼意沁人,暈暈脹脹的腦子一下子舒服了不少,配合著她舒緩的揉按,十分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蘇卿問道:“如何?可有好一些?”
“嗯,好多了,虧你準備了這些。”
蘇卿尷尬一笑,“這個,是我娘準備的,她說她成親的時候我爹因為酒醉鬧了大半宿,為了不讓你也這樣就把這藥水給了我,她說這個可以醒腦,對酒醉也很有效,沒想到還挺管用的。”
王嶽翎睜開了眼睛,道:“是嗎?改天我要好好感謝她。”
“不用,舉手之勞而已。”待藥水吸收了之後,蘇卿收回手,正要轉身去拿帕子擦手的時候,王嶽翎一回頭抱住了她的腰,因為兩人隔開了一點距離,王嶽翎這一抱正好把頭擱在了她肚子上,看著他高高束起的發冠,蘇卿有些摸不著他是什麼意思。
薄荷腦的清涼混著她身上的瑰香,交織出一股靡豔的香味,王嶽翎把頭埋在她的肚子上,深深吸了幾口氣,似想透過這個動作讓蘇卿的心再向著他一點。
蘇卿用手戳了戳他的頭,道:“你要是困了可以去榻上歇息。”這樣把她的肚子當枕頭怎麼行?她的肚子現在金貴著呢,哪能被他當枕頭?
王嶽翎顯然也想起了她柔軟的肚子下還孕育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當即放開了手,卻起身一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在蘇卿制止前道:“我有事跟你說,躺在榻上說也一樣。”
哪能一樣?坐著跟睡著給人的感覺差別大了,這種帶著強烈暗示性的地方他真的能剋制住只跟她蓋著被子純聊天?蘇卿暗惱剛才就該把那瓶東西全部塗上他的腦袋,讓他更加冷靜一點。
把蘇卿放到榻上,伸手把她脫了繡鞋,在那瑩白如玉的小腳上停留了一眼,方解下束冠,除去外衫鞋襪躺了進去,感覺身旁一具散發著若有似無冷香的男性軀體躺上來,蘇卿眉頭一皺,往裡邊挪去,直到兩人中間隔著約莫一條手臂般長的距離時才停下。
王嶽翎看她像小兔子一樣小心翼翼的挪啊挪,挪到裡邊去,心裡有些懊惱卻並不生氣,她會戒備才是正常的,要是真的任由他胡作非為,他才要懷疑蘇卿是不是被掉包了,見她這樣,王嶽翎本就冷淡的心連那僅有的一絲旖旎念想也揮散了去。
王嶽翎雙手疊放在腹前,開口道:“我的嫡母今天來定州了,已經在府裡住下,她這個人心胸狹隘,為人極度自私,不是個好相與的長輩,本以為婚禮在定州舉辦便能避過本家那邊的麻煩,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我的事原不該牽連到你,但她介入你必定不能抽身,倒是麻煩你了,不過我會幫你的。”
蘇卿眼光一閃,原來是惡‘婆婆’,這個世上除了她奶奶之外,好像真的沒見過其它心善的婆母,賀夫人是,王夫人也是,蘇卿嘆了口氣,卻並不畏懼。
“嗯,我知道了,看在你的份上只要她不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