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顏水璇有可能會在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裡。
馬車在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果然看到身著湖水藍色宮裙的顏水璇在兩名侍女的服侍下出了馬車,急匆匆朝玲瓏閣而去。
雖說這兩年,他和這個妹子一見面總是拌嘴,但他對這個妹子可是真心疼愛的。如今,見她入暮時分急匆匆到這裡來,眉頭不禁一皺。自從三年前白家出事後,昭平便很少出門。如今入夜到玲瓏閣來,莫非是和人有約?
雖說,昭平和謝滌塵和離了,可是顏夙私心裡還是希望妹子能和謝滌塵言歸於好的。當下,便縱身下馬,將韁繩扔到顏瑞手中,他斂衣大步向玲瓏閣而去。
剛踏入大門,玲瓏閣的管事杜月便迎了上來。看到顏夙,一臉笑意道:“原來是安陵王殿下到了,快裡面請。”
上元節那夜,顏夙因竹燈那件事,和杜月打過交道,所以認識杜月。
顏夙負手立在門前,朝著杜月微微點了點頭,皺眉問道:“剛才有一位身著湖藍色衣裙的女子進來了,她到哪間雅室去了。”
杜月低聲道:“殿下指的是剛進去的那位嗎?她是我們閣主的朋友,和我們閣主有約,到三樓聽雨閣去了。”
果然是和人有約。
顏夙黑眸微閃,踱步向樓梯的方向而去。
杜月奔過去小心翼翼說道:“殿下,您是要到聽雨閣找那位女子嗎,不如讓小的領殿下過去。”
顏夙眯眼看了杜月一眼,懷疑這人是要領先過去報信,冷哼一聲道:“不用,杜管事自去忙吧。”
“沒事,小的不忙。”杜月笑眯眯道。
顏夙劍眉一挑,使了個眼色,身後尾隨的顏瑞一揮手,命侍衛將杜月攔住了。顏夙快步向三樓而去,顏瑞望著自家殿下的背影,怎麼看怎麼覺得殿下像是去捉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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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聽雨閣內。
顏水璇和慕于飛分別坐在青玉案兩側,一個茶奴跪坐在一側,正在嫻熟地煮茶、燙杯、斟茶。佈置雅緻的閣內茶香嫋嫋,極是怡人。
“你說什麼,素素住的那件雅室被竊了?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都丟了什麼?”昭平公主悲憤地問道。
方才,她收到慕于飛派人送過來的口信,說是事關白素萱的事情要告訴她,所以她才乘坐馬車疾奔到這裡。沒想到,竟是聽到這個一個不好的訊息。
慕于飛臉色沉鬱,悲聲道:“常用的東西都失竊了,沒有留下一點念想。公主殿下,您是知道小人的事情的。當年若非白大人施恩,慕某或許已經餓死了。若非還要經營她留下來的這份產業,慕某或許唯有那些舊物,能讓我心中好受些,可誰知道,竟然被人竊走了。此事我又不能報官,心中實在鬱悶。我知道,公主殿下手中一定還有她的舊物,不知,可否送與慕某,好有個念想。”
昭平公主面色悽然,清眸中閃過一絲哀涼,她喃喃說道:“這世上,如此懷念她的人,或許只有我們兩個了。”
她動手解下自己腰間配著的一個香囊,抬手遞到慕于飛手中道:“難道你對她,一片真情,這香囊是她當年繡的,你拿去吧!”
慕于飛抬手接過昭平公主遞過來的香囊,看著上面繡功精緻的花紋,忍不住眼窩一熱。他正伸指觸控著香囊上的花紋,房門猛然被推開,有人大踏步走了進來。
顏水璇一驚,朝著門口看去。只見顏夙一襲紫衣華服快步走了進來。俊美的臉上神色冷厲,劍眉飛揚,薄唇微抿,長眸中閃過一絲冷然。
顏水璇不免有些驚慌,因為這玲瓏閣是白素萱的產業,顏夙並不知道。這幾年,她也沒有告訴過顏夙,原因就是怕被他沒收了去。此時看到他乍然來到,以為他已經知悉了玲瓏閣的秘密,心中怎能不驚。
顏夙方才懷疑自己的妹子和人私會,此時見到他們倆。一個神色有些驚慌,一個攥緊了手中的香囊,頓時覺得自己猜測的沒有錯。
他們竟連信物都互換了嗎?
“二皇兄,你來這裡做什麼?”顏水璇定下心來,冷冷問道。
“皇兄若不來,豈不是要出大事?”顏夙不想在這裡教訓顏水璇,免得事情落入了旁人眼中,遂忍著氣說道,“隨我回去!”
“你憑什麼管我?”顏水璇冷聲說道。
顏夙鳳眼一眯,心中一痛。
三年了。
這個妹子和自己頂了三年了,他說的話她從來都不會聽的。他深知自己若是用強,恐怕反而迫出她的逆反心理。當下也不動氣,反而笑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