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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不得邪妄。倘若她是邪妄,那麼同為天宸宗的朝中其他官員又是什麼呢?那宮中的惠妃豈不是也是邪妄了?那皇帝如此寵愛惠妃,又算是什麼呢?

所以,此事幸得安陵王顏夙及時阻止了雲幕天的爭辯,否則,最後被罰的,一定會是雲幕天。

很快,雲幕天被人帶了下去醒酒。

蕭樂白上前道:“陛下,可還要唱詩?”

慶帝顯然失了興致,擺了擺手道:“不必了。蕭愛卿,最近可有譜新的曲子?”

蕭樂白溫柔閒雅地笑道:“稟陛下,微臣新譜了一首《江城子》。”

“奏來聽聽吧!”

蕭樂白點頭稱是。

☆、朱顏改 第59章

1、絕豔

蕭樂白從歌姬手中接過一個革囊,將裡面的琴取了出來。

這是一把鳳首箜篌。

蕭樂白作為當世的絲竹四大家之首,拿手的便是箜篌。因當年的白素萱的琴技是排在蕭樂白之後的。所以,秦玖聞聽蕭樂白要撫琴,便放下酒盞,凝神朝他望去。

蕭樂白拿起手中的酒葫蘆,仰面飲了一口,便抱著箜篌,席地坐在了鋪在地面的蒲團上。他抬手調理了琴絃,指尖輕撥間,如水般的樂韻流淌而出。

這首曲子,起調平平,清清泠泠,似乎並沒有什麼特色。

新科進士們也都是久違蕭樂白的名氣,但卻從未聽聞他的演奏。當下都支起了耳朵,尤其是榴蓮,更是聳耳細聽。

秦玖托腮聽著,她還不曾找著調子的時候,就覺得那調子好似先找到了她。這種感覺,就好像這箜篌這琴音早就在那兒等著她一般甚至,好像是等了很久很久,一千年、一萬年。

一點也不急切,卻成就千年一等。

是的,那樂音就在那裡。

它不像是從蕭樂白的箜篌上發出來的,而像是折入到這屋內的每一個器物上,折入到你手中的酒盞中,從酒盞中發出。折入到桌面上,從桌面上再反浸出來。

它就在那金盞銀碗中,就在你的心裡,讓你的心在樂音中引起共鳴。

真的,這已經不是用好聽兩個字就可以概括的了。

秦玖望著蕭樂白。

他完全沉浸到了曲子之中,神色溫雅而寧和,懷中抱著箜篌,流水般的長髮半梳半扎,遮住了他半邊臉龐。

這樣一個人,怎麼甘心到朝中做一個樂師?

他本該是一個無拘無束的江湖人。

秦玖微微眯眼,就在這時,蕭樂白朝著她這邊望了一眼,那雙並不怎麼漂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皎皎笑意。

自從祈雪節上坐了他的馬車後,秦玖還從謝見過蕭樂白,而蕭樂白似乎也對她並無成見。

秦玖執著酒杯,也朝著他微微一笑。

終於,蕭樂白的手指停止了撥動,樂音嫋嫋而至。但聽者卻覺得這首樂曲似乎永遠地留在了自己心中。

高座上的慶帝閉目聆聽著蕭樂白的樂音,唇角勾著欣然笑意。最後睜開眼睛,臉上早一掃方才的沉鬱,笑微微地說道:“蕭愛卿的琴技越發高超了。張福,將朕新得的南海珍珠五枚賞給蕭愛卿。”

蕭樂白忙俯身謝恩。

慶帝似乎有些乏了,微笑著道:“我大煜又得了這麼多棟樑之才,朕甚是欣慰!朕有些乏了,先回宮去了。”慶帝說著,便從高座上起身,在張福的攙扶下,起駕回寢宮去了。

眾人一起跪倒恭送走慶帝。

此時,這場瓊林宴對於這些才子們來說,似乎才剛剛開始。一些初認識的,便幾人圍成一圈,開始了划拳飲酒。有一些矜持的,仍然自己坐在那裡慢慢飲酒。也有些擅於交際的,開始遊走著互相敬酒。

這擅於交際的人之中,便包括了探花郎宋晨。他端著酒盞,從安陵王顏夙那頭開始,一個一個人輪著敬酒。但終於到了秦玖面前時,秦玖方端起酒盞,他卻一扭身,轉向了秦玖對面的才子,直接把秦玖隔過了。

秦玖端著酒盞一怔,在旁人眼中看來,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她倒是沒什麼,微微笑了笑便把酒杯放下了。

身後的枇杷卻是看不過了,閃身擋在宋晨面前,冷聲道:“別走!”

宋晨一揚眉,唇角含笑,輕聲問道:“做什麼?”

“敬酒!”一向不多話的枇杷冷森森命令道。

宋晨眯眼,視線掃過秦玖,唇角笑意極其譏嘲,“她憑什麼讓我敬酒,我就不敬酒,你奈我何?”

枇杷並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