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端詳著周勝,見他雖然衣著落魄,但鼻直口方,模樣英武,雙目透著世故狡黠的光芒,這是在底層混久了磨出來的油滑,但他眉宇間卻隱隱透出一股清氣。她嫣然一笑,“周勝,你既有一身武功,卻為何甘心做乞丐這麼久?”
周勝抓了抓頭,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秦姑娘,若非被逼,誰願意甘心做乞丐啊。俺早想憑著一身武藝做點事情,可每年來參加秋募會,他們都不讓俺進去。”
秦玖挑眉,“你每年都來嗎?那你來了幾年了?”
周勝想了想,“來了四五年了吧!”
守門的兵士見秦玖問話,便對秦玖道:“秦門主,這廝每年都來糾纏,別理他就是了。”
顏聿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過來,還不到周勝身前,便捂住了鼻子,頗嫌棄地說道:“九爺,你理這個叫花子做什麼?快隨我進去。”
秦玖道:“英雄不問出身,既然秋募會是招募天下英雄,就請王爺準了周勝報名吧。”
顏聿皺了皺眉頭,捂著鼻子道:“既然九爺都這麼說了,本王就勉強答應了。”
秦玖一笑,忽想起一事,對周勝道:“周勝,不如你今日就進來觀武吧!”
周勝聞言眉開眼笑道:“多謝秦姑娘。”
顏聿一聽,皺眉道:“那怎麼行?就他這邋遢樣,不行不行。他進去了,別人還以為他是我的侍從呢,平白辱沒了本王。”
秦玖笑了笑,她讓枇杷給了周勝一綻銀子,道:“周勝,這銀子足夠你買幾身衣服了,你且去換身衣服,一會兒過來找我。”周勝千恩萬謝地接過銀子去了。
秦玖側首對顏聿道:“我讓他洗漱洗漱換身衣服,誰還曉得他是乞丐,王爺,這樣可以嗎?”
顏聿和秦玖進了演武場,只見裡面方場上,放置了許多用來較力的石鼓石鎖,有不少京中子弟打著赤臂,正在那裡搬動石鎖。日頭已經西移,天氣已經不是很酷熱了,但這些人身上卻沁著汗水。
在方場西北角,佇立著一個巨大的木樁架。這架子由數根木樁和粗竹竿搭就而成,層層疊疊盤旋直上,遙看似一座竹塔。
顏聿長眉一挑,頗好奇地問道:“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秦玖也是首次見到這種東西,她遙望了一眼那高達數丈高的木樁架,蹙眉道:“這是用來考校輕功的吧。”
“嚴王到!”有侍衛通報了一聲,那些正在較力的年輕男子忙停了手,有上前施禮的,有問好寒暄的。顯然這三年,顏聿在京中子弟圈裡混得還算不錯。一個年輕男子掃了秦玖一眼,湊到顏聿面前,低聲道:“王爺,這些日子怎不見你到無憂居喝花酒了,莫不是和九爺”話未說完,便朝著秦玖的方向曖昧地眨了眨眼睛。
顏聿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反扭過背後,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這才放開他的手,罵道:“不許胡說,九爺和本王是兄弟關係。”那人嘻嘻哈哈地吼叫了幾聲,捂著屁股自去了。
顏聿擺了擺手,徑自向演武場一側的營帳走去。營帳前面,有幾棵大樹,擺著數個遮陽華蓋,下面擺著桌椅,兵部尚書侯俊以及蘇相蘇青和朝中幾位重臣已經到了。
顏聿眉開眼笑地走了過去,和眾人一一招呼過著。那種面面俱到揮灑自如口舌如簧的樣子,倒是令秦玖刮目相看。打完招呼,他便悠然坐在了椅子上。秦玖隨著顏聿,也在他身側椅子上落座,枇杷和天宸宗的兩名弟子分別站在秦玖身後。
顏聿說自己手下沒有武藝高強的人,便讓秦玖想辦法,秦玖便從天宸宗中挑了一名弟子,原本是要枇杷和他上場的。
“七叔,原來你所謂的武藝高強的手下是天宸宗之人嗎?”顏夙負手從營帳內走了出來,身後尾隨著謝家兩兄弟,他看到坐在顏聿身側的秦玖,鳳目一眯,目光在秦玖臉上轉了一圈,眸中滿是深沉和凌厲。
顏聿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神情憊懶地說道:“是啊,夙兒。”
顏夙的眸中驀然漾出瀲灩鋒芒,他直視著顏聿,聲音淡漠地問道:“七叔,不知你要如何比試?”
顏聿淡淡一笑,“不如,來個三局兩勝,如何?”
顏夙唇角一勾,冷然笑道:“也好,不知這三場七叔都要派誰上場?”
顏聿一眯眼,笑道:“自然是九爺,枇杷還有這位吳鉤。”
秦玖原本以為就是和謝滌塵比試一場,謝滌塵武藝高強,曾是武試中的狀元,能勝過他的人還真的不多。但秦玖早有準備,她以前和吳鉤極是熟悉,對謝滌塵的武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