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苒不屑的聲音從遠處飄了過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是我師嫂啊。”

“那你不會悄悄私下問我”

“那我現在悄悄私下問你好不好？”

“”

等慶凌兒好不容易追上了蘇曉苒，兩個人對話的聲音，也就隨著“悄悄私下”的約定，由全部人都能聽見變成了再沒有一個人聽得見。

陸輕舟忽然閉上眼睛，許久之後嘆息一口氣，走到了一邊，默默地坐下來。

鍾軒宇則是一會兒看看老僧入定對外界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似的陸輕舟，又一會兒看看忙前忙後不斷指揮眾人安營紮寨貌似忙得不可開交的江子默，咬著下唇，猶豫了一會兒，忽然也朝著蘇曉苒跟慶凌兒消失的方向跑了過去。

他對那個答案也好奇著

而在鍾軒宇剛剛跑開之後，薛柔就從帳篷裡面走了出來，身上穿著的已經是雲裳拿給她的衣衫。

“師兄。”薛柔語氣生硬地叫了一聲面前的陸輕舟。

陸輕舟的眼眸慢慢地睜開，看著她，依舊是跟以往毫無差別的關心：“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薛柔的臉上閃過了感動，但卻很快被她的怒火跟責難覆蓋，滿眼滿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語氣更是比剛剛的更加生硬，充滿了質問：“為什麼不救我？”

剛剛落在湖水裡面的時候，她以為他會毫不猶豫地跳下來救她，但是直到自己意識都有些不清醒的時候，也沒有等到他的援手。就快沉入湖底，生死之間徘徊的時候，她的腦海裡面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上次落水的事件。

那次，到了後來，她才從陸輕舟的口裡知道救她的人，居然是她最討厭的蘇曉苒。

當時，陸輕舟不在，所以沒有救她，這個薛柔是心中有數的。

可是現在呢，他明明就站在岸邊，明明就親眼看到慶凌兒把她推下水，明明就可以救她，為什麼卻只是站在岸邊？

最後，她絕望了，以為自己死定了，心中也恨死了陸輕舟。

只覺得他以前總是一副很關心自己的模樣，生死關頭的時候，卻因為湖水冰冷而不願意救她。

那個時候，薛柔才陡然之間發現，自己一直討厭的蘇曉苒，原來是那麼善良的大好人。

“柔兒啊——”陸輕舟長長地嘆息一聲，這個問題，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向來是不擅長為自己辯駁的，加上薛柔並不知道慶凌兒的點穴功夫那麼厲害，在她的心中大概只覺得慶凌兒是個不學無術，只會趁人之危的小人吧。

若是他開口解釋的話，只怕不但讓薛柔諒解，反而會招來更多更深的誤會。

就這麼想著，想自己只是不願被薛柔進一步誤會而沒有開口的陸輕舟，也注意了自己內心深處的一絲奇怪想法——總覺得如果不解釋，讓薛柔誤會著也好。

這樣，她才會更加容易離開自己吧

至於為何想要讓薛柔離開自己，陸輕舟只想那應該是為了薛柔好，畢竟他太寵溺她了，她留在他的身邊，似乎就一直都不能長大。

這件事情，他自覺跟蘇曉苒沒有關係。

“不許你叫我的名字，你個偽哼”薛柔脫口而出的就是“偽君子”三個字，但對上陸輕舟因為她的話而神色哀傷的陸輕舟，她過分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面，想罵罵不出口，但什麼都不做，她只覺得心中更加的憤怒跟惱火。最後乾脆狠狠地一跺腳，轉身跑開了。

她總算是明白了師父說的“生死關頭”才是考驗人性的唯一方式了，不管平時候自己的師兄對自己有多好，但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但一旦威脅了他的安危，他就選擇了毫不猶豫地拋棄她——這才是真正的人性

這樣的師兄，她不要也罷。

陸輕舟不解釋，這個在江子默的意料之中，但看著薛柔都生氣地跑開了，陸輕舟雖然有著頗深的無奈，卻還是保持著身形，繼續坐在原地，沒有要去追薛柔的一絲痕跡，卻是讓江子默頗為驚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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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決定原地休息的時間已經是下午的時辰了，眾人在準備了一會兒，時間就漸漸地朝著夜晚邁進。

越是靠近冬季，天色黑得就越是早，不一會兒大大小小的篝火就在不大的草地上燃燒起來，襯托得天色越發的黑暗了。偶爾柴火燃燒時候發出來噼裡啪啦的聲響，聽上去倒是很有生活的氣息，也為這顯得冷冰的夜晚增添了一絲絲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