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說他不知道，要不就說他是一定要留下來的。

難道剛剛的想法其實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嗎？

“子默，你實話對我說，慕帆是跟著我還是留在神醫門，哪樣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同樣意思的話題，蘇曉苒在外面的時候，蘇曉苒自己就問了江子默一遍，但是她總是難以死心，此時只盡量地將自己這邊的條件提高一些，“其實我也可以給他很好的醫術專研環境啊，比神醫門也不一定就差到哪裡去”

她不當女皇，但至少還是女皇的妹妹吧。要給沈慕帆創造一個跟神醫門差不多的環境，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不就是有一座藥山嗎？她一個現代來的人，為他種植草藥，有什麼難的？暖窖就是很好的證明了。

不就是神醫匯聚的神醫門嗎？皇宮裡面的御醫也不是籍籍無名的，那一個個也都是名滿天下的“神醫”啊，大不了，就把太醫院送給他嗎？

再說了，以他的醫術，他在哪裡，那裡才配叫“神醫門”

江子默沉吟片刻，張嘴欲言，但在看到蘇曉苒眼中的希翼跟擔憂的期望之後，話語卡在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不想騙她，但更不想自己的話傷害她。

江子默欲言又止的態度，已經不需要在出聲回答她的提問，蘇曉苒已經看到了答案是什麼，她滿含期待的眼頓時就黯然了下去。

其實，不需要去問旁人，他知道她心中也是清楚明白的。

跟上次江子默直接回答的態度相比，他這次的沉默卻是更加讓蘇曉苒黯然傷神的。

黃慧的話一遍遍地在她的腦海裡面響起，沈慕帆喜歡醫術、喜歡治病，留在神醫代代出的神醫門還有草藥滿山的間霞山無疑是最好的。

可是，這次她離開，留下他，等南軒的事情解決回來，她還有機會嗎？

總覺得她如果這個時候離開，有一些事情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可是，要她放棄南軒嗎？

不可能，絕對不行

她跟南軒是兩情相悅的，南軒還特意給她來了這麼一封信，她要是不去的話，就不是人了。

想來想去，蘇曉苒只想打自己。

其實都怪自己太花心，每個都想要、每個都捨不得

攸地，蘇曉苒眸子一閃，她像是突然之間想明白了什麼一樣，忽然站起身來，丟下一句“明日出發，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

乾脆利落，就像是當初給四個侍郎休書時候一樣。

其實蘇曉苒剛剛才忽然想明白過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這個時候就算是她用強的，沈慕帆也不可能跟她走；而她，就算是沈慕帆開口要她留下來，她也是一定要走的——這個結果不管怎樣，都不可能更改，她又何必在此傷神呢。

至於解決了南軒的事情，沈慕帆還願不願意跟她一起離開，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到了後面再去操心不遲。

到時候，沈慕帆實在是不願意走，她也完全可以陪他留下來，噹噹神醫門的門主夫人也不錯。

她也可以將之前在蘇府的暖窖推廣開來，幫著神醫門發揚光大，救死扶傷之餘，還可以倒賣反季節草藥。而且，看間霞山能產那麼多草藥就知道此地適合種植，到時候她還可以指揮南軒跟子默，跟她一起開闢農場出來，大家平時候沒事，就來偷偷菜錯了，是摘摘菜。配合沈慕帆的醫術，搞個養生、美容之類的菜系，那生活就更加滋潤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蘇曉苒自己的美好想象裡面。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去解決南軒那邊的事情；然後儘快趕回來，看看沈慕帆的打算是什麼。

現在她唯一能期盼的就是自己這次的感覺能夠失靈，佛主保佑不要再像之前那般靈驗了。

蘇曉苒等人離開小鎮的時候，非常的低調，沒有驚動神醫門的任何人，只派人通知了沈慕帆，讓他安心給黃慧治療眼睛，她一定會回來的。

不過，蘇曉苒不知道的是，在她離去的官道上，年輕的神醫曾經出現過，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抿著的唇，深邃的眼，有著不捨的情緒流轉。

而那一日之後，沈慕帆再也難以安心睡眠，小時候那個糾纏了他很久的噩夢，原本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再夢到的情景，又再次佔據了他的夢。

夢中大火炎炎，紅如晚霞，帶著一股肅殺的熱度，一瞬間就吞噬了整個房間，還有房間裡面的人。他清清楚楚地聽到有人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