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慧注意到了蘇曉苒的沉默,彷彿看到了一線希望,又趕緊哀求道:“皇上,讓帆兒留下來吧。從小到大,民婦都沒有看到過他對什麼事情熱衷過,只有學醫一道,他是真心喜歡,也只有在那個時候,民婦才能看見他歡愉的表情。這個世上,再沒有比神醫門、比藥山更適合他的地方了。”
一席話,只說得蘇曉苒更加的沉默了。
“皇上的身邊,優秀的男子多得是,鳳君侍郎們更是個中翹楚、人中之龍。帆兒他性子冷淡,最不會看人臉色,皇上留他在身邊,對兩個人而言,都是一種傷害。這一次的休書,就是很好的證明。民婦斗膽”蘇曉苒的沉默,讓楊慧越說膽子越大,漸漸地將話題繞到了蘇曉苒最忌諱的休書身上。
“閉嘴”蘇曉苒猛地一拍身邊的桌子站了起來,差一點沒有忍住就走出了幕簾之外。
她能承認黃慧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休書的事情,卻並不是她以為的那麼簡單。而她原本就痛恨這種什麼都不知道還敢指手畫腳的人,尤其涉及的還是讓她如今變得很敏感的休書,頓時這頭沉默的母老虎就暴走了。
“你以為你都知道些什麼?你又以為自己瞭解慕帆多少?當初既然已經決定犧牲他來換取你神醫門的安全,現在你還有什麼立場在我的面前提什麼放了他?是不是覺得神醫門如今已經安全無憂了,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就沒有後顧之憂地想要撕毀條約了?”越說蘇曉苒越是覺得煩躁,透過幕簾,手指著黃慧,大聲說道,“我告訴你,什麼三年之約的,我早就不認賬了。除非是慕帆自己跟我說他不想跟我過了,否則休想我放了他。”
說完話,蘇曉苒就轉身揚長而去,看都懶得再看一眼黃慧一眼。
黃慧被蘇曉苒的怒氣嚇得矇住了,半晌才察覺到幕簾之後的人正在退場,惶急之下,再顧不得其他,撲倒著向幕簾之後衝去,一邊還高聲叫著:“皇上,求求你,放了帆兒吧。你不是已經昭告天下,你休了他了嗎?”
黃慧搶到幕簾邊的時候,蘇曉苒已然離開了房間,但即使是這樣,皇家的臉面也不容許幕簾輕易被一個外人扯開。稍遲離開的江子默正要阻止她大膽的行為,抬起的手在察覺到外面正跟進來的人的氣息之後,放了回去,同時也阻止了別的正要行動的暗衛,一起退了下去。
那個人既然出面的話,定然是比他們好多了。
撲向幕簾的黃慧只覺得眼前一閃,手腕已然被人握住,一聲輕輕的嘆息從耳畔響起:“師孃,你的眼睛,不能哭的。”
“帆兒”黃慧沒有想到沈慕帆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頓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跟一種跟抓到現行的澀然,但一想到剛剛“女皇”的態度,心中的難受多過了羞澀,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為了神醫門,她的帆兒已經犧牲了兩年的自由,而聽剛剛女皇的話,難道當初三年的約定還不夠,還要延長到一輩子嗎?
女皇不是已經昭告天下休了帆兒了嗎?既然都已經決定不再一起,為何還要說出那樣要糾纏一輩子的話來?
“師孃”沈慕帆看著越哭越兇的黃慧,冷然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些許的煩躁,但口氣卻還是淡淡的,“你再這樣,我這段時間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
黃慧的眼淚這才勉強止住了一些,卻是反手拉住沈慕帆的手,急急說道:“帆兒,怎麼辦?皇上她,她”
沈慕帆暗歎一聲,他都不知道該如何給黃慧解釋了,加上他的性子也不是那種喜歡將心中的事情說出來給人分享的,只能淡淡地笑笑,道一聲“沒事”。
如果是蘇曉苒,她就會明白沈慕帆說的這聲“沒事”,其實是在暗示他對那件事情壓根就不介意,是讓人不要再去過問的意思。但落在黃慧的耳中就變成了這是他對她的一種安慰,是委屈自己也不想讓她為難的讓步。
她就是覺得沈慕帆為了神醫門太委屈自己了,現在還為此落得了一個讓全天下都唾棄的休夫下場。她本該被天下讚頌的孩子,本該是這天下最最傲視的孩子,為什麼要落得這樣的結局?
想來想去,黃慧都是把責任歸在了自己跟神醫門的身上。
自小,她就最疼愛沈慕帆,甚至超過了自己的孩子,如果說之前她是多麼地為沈慕帆能夠嫁給女皇感到高興的話,現在她就是多麼地為他逃離不開女皇而感到傷心。
可是,對方是女皇,是這個國家的第一人,自己在她的面前,連哀求的資格都沒有,如何還能與她討價還價,為沈慕帆爭取自由的機會?
沈慕帆見黃慧臉上的哀傷越積越多,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