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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酒樓”。
臨窗的座位,易容後的幻天正在獨自用飯。在其鄰座,坐著兩個女子。一個老氣橫秋,老鼠一般的小眼睛放著精光。而另一個婦人,雖然面黃肌瘦,但一雙手卻是如雪如玉,柔嫩白皙。滿含秋水般的雙眸,在左右四顧。
幻天感覺奇怪,抽動幾下鼻子,心中不免有些納悶。仔細嗅聞之下,不禁細看了那婦人幾眼。巧合的是,那婦人正好看向幻天。但見那婦人眼神一怔,旋即,凝眉苦思。不一刻,便見那婦人看著幻天的眼神逐漸柔和起來。僅僅片刻工夫,那婦人的眼神又變得十分冷然,並將頭轉了開去。
幻天暗自思慮,不知不覺間,鼻息之中慢慢湧進一絲淡淡的香氣。哦——這股香氣對幻天來說,再熟悉不過。仔細看那婦人的眼睛——稍頓,幻天不由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暗笑,遂低頭用飯。
那婦人又看向幻天,見幻天只顧低頭用飯,再沒有看向自己,眼中不由泛起一絲不屑之色。而那老氣橫秋的老婦人見狀,示意婦人用飯。隨後,死盯著幻天,仔細看了幾眼。酒樓內很安靜,雖然食客不少,但卻無人喧譁。
說來也巧,正當食客們低頭用飯之際,只聽樓道蹬蹬蹬地一陣輕響,不一刻,自樓道口上來三人。有的食客抬起頭來,看到來人時不由一怔。但見那三人之中,有一美公子,領口圍著白色絲帶,腰懸寶劍,俊美異常,美得令人炫目,極為少見。尤其是那雙泛著淡藍色的眼睛,更是令人驚奇不已。在美公子身後站著兩個大漢,各個是虎背熊腰,十分彪悍。
美公子上樓,左右看看,不經意間,目光忽然落在幻天身上。但見那公子猶豫了一下,便緩步向幻天走來。鄰座那面黃肌瘦的婦人乍見那美公子,眼神登時一亮。但抽動幾下鼻子後,眼神又逐漸暗淡下去。
幻天正在用飯,早知有人來到自己面前。其實,這個美公子正是易容後的齊小瑩。幻天雖是低頭用飯,但酒樓內外情形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幻天頭也未抬,傳音道:“齊公子,別來無恙啊。”
齊小瑩抱拳道:“兄臺也在此用飯,幸會幸會。”
幻天仍未抬頭,道:“在下只是偶然來此,兄臺可好?”
“還好只是只是稍感不適而已。”
幻天道:“這恐怕是前兆,日久天長,宿疾必會重發,公子切不可大意。”
齊小瑩道:“本公子明白,謝謝兄臺提醒。”
“不必客氣,但有任何不測,在下或許能夠幫上一點小忙。”
齊小瑩眼神一亮,道:“閣下真能手到病除?”
幻天輕笑一聲:“難說萬全,只在公子是否能夠摒棄固有的羈絆。”
齊小瑩聽得一怔,暗道:“瘀痕又開始蔓延,前幾日只是醫好了臉上的瘀痕。若要根除,卻在全身。但根除全身的瘀痕,必然要那如何是好。那那豈不要被其看個仔細,不可,不可。”齊小瑩暗自思慮,不禁躊躇起來。
幻天看著齊小瑩變幻不定的神色,不由輕笑一聲。幻天不笑還好,一旦露出了笑容,易容後的面目顯得更加醜陋。兩人悄聲說話,一個俊美異常,一個醜陋至極,眾食客看得甚是奇怪。而那面黃肌瘦的婦人卻在一旁暗笑,其笑容也是極為怪異。
幻天見狀,出聲道:“時值酷夏,公子為何纏著絲帶?”
齊小瑩道:“偶感風寒,且有加重之勢,不得不遮掩。”
幻天暗笑,道:“公子之疾甚是怪異,天下間恐怕無人能解。”
齊小瑩神色一暗,幽幽道:“兄臺沒有其他法子?”
“沒有。”幻天回答甚是簡單,轉而,看一眼齊小瑩,又道:“齊公子,但凡世間的禮律,均是人為而定。上上下下,尊尊卑卑,無非是約成一種秩序而已。其實,這種禮律只是一般性的理念,長此以往,便形成了凡世中約定俗成的規矩。其實,做與不做,全在自心。常言說,事急從權,凡事總有例外,不知公子以為然否?”
“這天下間唉,算了。”齊小瑩支吾一句,並未說下去。
幻天道:“公子為何欲言又止?”
“哦,兄臺好生用飯吧,告辭。”齊小瑩輕輕擺手,神色黯然,轉身向酒樓裡面走去。挑了一個座位剛剛坐下,又覺心神不寧。遠遠地看著幻天,眼神極為奇怪。既有期待,又有不安。旋即,未等菜飯上來,便起身丟下一塊碎銀,領著兩個大漢出了酒樓。
第一百九十五章 高人不絕(4)
失魂谷。
峽谷後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