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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非楞楞聽了半天,想不到他最後居然這樣誇讚自己,頓時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你你你誇我?”
日炎鄙夷地瞥她一眼:“隨口一說罷了,光靠說的就能成事,那這天下間全是口若懸河的傢伙了!從你死活離不開這小子來看,還是個蠢貨!”
他忽地張口噴出一團紅火,精準地覆蓋住石臺上青城仙人的屍體,黎非驚呼一聲,不等她跑過去,他乾枯的屍體已成灰燼,被封在一團半透明的光團中。
“叫什麼。”日炎張口將那光團吞下肚,淡道,“讓他安安靜靜地去吧,他這樣的傢伙,怎麼能讓他癱著屍體爛掉。我尋個機會將他的骨灰送回胡射峰,這些年,他一直念著那裡。”
那棒槌似的胡射峰不知有什麼好的,叫他念念不忘,連給建木之實取個名字都叫棒槌,真真氣煞人也。
黎非眼怔怔地看著他:“那、那你願意和我們一起”
日炎沒理她,只目光灼灼又望著石臺上那根玉也似的臂骨,隔了一會兒,又道:“這跟骨頭,你留著,有空和你那根角煉在一處,此骨質地與你那根破角不可同日而語,他日必然是你防身一大利器。”
煉製建木之實的臂骨?黎非一下想起當日被震雲子活生生煉製的痛楚,臉都白了。煉這根骨頭,跟煉製她自己有什麼區別?
日炎不耐煩地轉身走向洞口:“不過一塊死物,人總是糾結這些不知所謂的東西!老子走了!”
走?黎非三步並作兩步急急追上,一直追出甘華之境,卻見他懸浮半空,極目眺望青丘滿目蒼翠。
“許久不覺這風,許久不覺這日光。”日炎仰頭望這天,望這地,慘綠的眼中滿是懷念之情,“長天烈日,樹海蒼波,這一片天地,許多年未見。”
他忽地高高飛起,雪白的身影想一縷光,一倏忽間便消失得再也看不見,只有群山遍野中迴盪著他暢快的長笑聲,漸漸遠去,最終微不可聞。
黎非怔怔站了很久,正午的日光刺得她雙眼發酸。也再看不見這隻狐狸的一絲蹤跡,他竟說走就走,半點拖泥帶水也沒有,他那些嘮叨、警告、嘴硬心軟的破口大罵,也在一瞬間遠離。
方才還聒噪的耳畔,此刻只有空蕩蕩的風聲,這許多年的陪伴,終是分別了嗎?
黎非一個人站到腿發麻,終於還是慢慢轉身走回了甘華之境,雷修遠正坐在石臺旁,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那根臂骨,瞳仁中金光閃爍,腦側的兩隻細角上彷彿都有金光璀璨。
那根玉一般的臂骨散發出淡幽的異香,迴盪在空曠的山洞內。似乎在無聲訴說著自己悲慘的命運。
彷彿感應著這股異香,甘華之境內濃郁的靈氣漸漸起了一絲漣漪般的波瀾。這裡的靈氣都是黎非帶來的,建木之實的本源靈氣可以淨化妖物兇獸賴以生存與修行的妖氣和瘴氣,曾經她以為本源靈氣是與天地靈氣不同的東西,現在才明白,本源靈氣是濃郁到了極致的天地靈氣,比任何中土仙家洞天中的靈氣還要濃稠得多。
在千奇百怪的海外異民中,唯獨建木之實的存在最為奇異。自出生便只得一人,舊的死了,新的才會再出生。雷修遠說過,假如師父當年沒有將那顆果實從樹上硬生生砍下,她將會在果實中成長到真正成熟才會破殼而出。
這天地間生出的似人非人的物種有著天生的靈智,果實中孕育的永遠是容貌絕麗的年輕女子,每一個都有傾城之色,但不會有人關心這些 ,她們往往剛剛破殼便要面臨無數夜叉的覬覦,這根臂骨的主人便是剛脫殼就叫一群爭紅了眼的夜叉給撕碎了。
無論她願不願承認,建木之實對夜叉部族來說,與其是人,倒不如說是一種工具更為貼切。
“修遠。”黎非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低聲問,“要是我沒有被師父帶去中土,破殼出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你嗎?”
雷修遠強迫自己的視線從那根臂骨上移開,道:“會。”
“那你打算怎麼做?”
雷修遠回答得毫不猶豫:“軟禁起來。”
這可真是毫不留情的決定,黎非眉頭皺了起來:“那我要是反抗呢?”
“殺掉。”
喂!這回答太直白了吧!黎非眉頭皺得更深了,雷修遠笑了兩聲,低頭望向她:“沒有那些如果,已經發生的事才是現實。”
就算是超凡脫俗的森羅大法,能回溯的時間也不過作用在身體上,流逝的生命與存在過的感情是任何仙法也不能回溯的,對他來說,一切如果都沒有意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