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正中線上行,到頸後的風府穴轉註腦內,再沿頭部中線經百會,越前額下行至鼻樑,再通
齦交穴。任督二脈合經五十二穴。兩道氣流合一之後,像神龍吐珠一般地暢流順進,舒泰無
比。同時,他的雙手與兩腳的經脈也以意運氣、以念調脈,松肩舒指。曲膝調穴,並默運
“五蟾功”分別流注五臟。他一面走著,一面這樣運氣凝息,無非是想把身子熱了起來。他
怕冷。
一旦太冷,身法就會遲滯。
手指也會凍僵。
——就跟書法家、音樂家、雕刻家的手一樣,一個練劍的人,愛劍不如去愛自己的一雙
手。
簡單似有些感慨:“近兩年來,公子很少這樣到處奔走拜會造訪,今天倒像是在一天裡
見了一個月的人。”
單簡心裡也是這句話:“公子跟龔大挾只有兩面之緣,卻為他的事破了例,我看龔大俠
如果有知”他這樣一說,覺得好像是對一個死了的人說話似的,覺得不祥,便住了口。
葉紅忽低聲疾道:“你們要小心。”
簡單和單簡臉上不動聲色,心裡都暗吃一驚。
他們都知道葉紅的警告跟他的劍一樣,是決不會空發,也不會誤發的。
“有人跟蹤咱們。”
簡單和單簡都沒有轉身、回首。
但他們的眼已在留意一切可能伏有危機的地方。
可是眼下只有淒寒二字,不見敵蹤。
“現在還沒到出來的時候吧,”葉紅淡淡地說:“這人已跟蹤了咱們好幾天了。”
單簡如箭矢般吐了一句:“卑鄙!”
“就算卑鄙也是理所當然的卑鄙。”葉紅心平氣和地道:“一個人既然想殺人,就難免
會用上一些卑鄙手段。我們想不給人殺掉,也可以用一些卑鄙的方法——到頭來,就看是誰
殺誰了。”
簡單猶像了一下,才說:“他的目的是?”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葉紅好像不只說給簡單和單簡聽,“龔俠懷的事我已插了
香、上了祭品、拜了神,我是管定的了。”
北風在瓦巷那邊發出尖銳的呼叫,好聲呼喚著那一場迄今還沒有及時趕到的雪。
3 他有那些這麼好的朋友
葉紅帶著簡單和單簡,直赴“詭麗八尺門”。
“八尺門”的人甚具敵意,對葉紅等很有戒心。
其中一個“八尺門”的管事,還不準備讓葉紅進去。
“你們來幹什麼?”
“我家公子是要來拜訪貴門龍頭老大。”單簡必恭必敬地雙手呈上了帖子。
“我們的龍頭很忙,他才不暇接見你們。”那人看也不看,更不用說用於去接。
“這樣好吧?就煩你為我們傳報一聲”簡單塞了一角碎銀過去:“就勞老哥
了。”
那人一頭亂髮,像雞冠草一樣,可是就算是也是倒過來的雞冠草,因為他的臉腮全長滿
了鬍子,而且長得要比頭髮還放肆。
他拿了碎銀,約略在手上掂了掂,又公然拋了拋,繃緊的臉才有了些笑意:“這銀子我
要了。”
簡單滿懷希望他說:“那就煩請老哥代為通傳一聲嘍。”
那人笑容一斂。一下子,每一根戟發都像一支艾支的箭插進他那一張厚得已完全掩埋掉
血色的大臉上:“我沒有收你的銀子,是要給你個教訓:少來用半兩銀子就想打動你家四爺
的心!”
說罷擰身就走,就當他們都是被拒於門外的乞丐。
葉紅道:“請等一等。”
那人跋扈地半回過身子:“欠揍是不是?”
葉紅心平氣和他說:“你們龍頭不在,就請向朱二爺通報便是——”
那人瞪著一雙眼白和他牙齒一樣黃濁的眼,打量葉紅:“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路四爺。”葉紅依然毫不動氣:“我姓葉,叫葉紅,跟你們大龍頭和二當家,都算有
些交情。”
那人的臉色變得幾乎連眼色都一起變了。
“對不起,對不起,原來是葉公子,葉大人失敬,失敬,葉公子是從王府過來的
吧?只要事先著人通知小人一聲,我家二爺隨同小人赴拜公子,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