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但他急於求取唐斬之命,也有大
弊,唐斬上身完全肌肉鬆弛,胸膛挨著王寇之刀,但雙腳已疾踹了出去!
這兩腳一蹴在王寇左腳脛骨上,一踢中王寇胸前,唐斬踢這兩腳時,性命宛若在閻羅王
面前兜了一轉,因為以王寇武功,還是可以沉腕加速把刀刺入他心臟後,才硬挨對方一踢的。
但在這電光石火、生死一發間,王寇本來以刃待唐斬挺身上來,自行送到刃尖去的,因
為用任何方式刺殺唐斬,都不免帶有刀風,惟有等唐斬自己送到刀口上來,方才是萬全之策。
果然唐斬中計,刀入半寸,但唐斬即自行脫勁墜地,王寇急沉時下刺,但彎身下刺的動
作,帶動背、腹兩道創口,一痛之下,動作稍緩,唐斬雙腳,已先後踢中工寇!
唐斬那兩腳,只求退敵,力道、準頭都不夠,但腳脛骨是足部大關節,稍受輕擊,即痛
人心脾,腹部一腳,也牽動了王寇的傷口,王寇連中兩腳,登時倒飛丈遠,一時無法再作主
動攻擊,場中變化可謂瞬息問數變,令人目不暇給,水小情才轉睛看這邊,而許顯純這時才
奔出二丈餘遠,裂身倒下。
然而唐斬那邊更慘,胸膛心臟是人身要害,這一刀幸未深插,傷及心臟,但胸肌肺葉,
已傷得不輕,加上適才同樣在胸前著了許顯純一掌,傷得更重,唐斬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刀
還明顯是留在胸前,卻不好用力拔除,怕失血過多,只覺大旋地轉,金星亂飛,他此刻只怕
王寇再拼死攻來,便強笑三聲,道:“你好!青出——於藍,猶勝——於藍,今日我是終年
打雁,今個兒叫雁啄瞎了眼,我幫你手刃許顯純,看來倒是幫錯了忙。”因為胸疼難當,有
幾句話,故意拖長,才不讓王寇聽出忍痛之聲。
王寇著了兩腳,不便於行,背傷腹傷有大量血水湧出,身體只覺漸寒,巴不得唐斬不要
過來,臉上倒鎮定得如一張不畏火叉的鐵砧,道:“你幫的忙,我心知肚明,許顯純是我傷
得也無還手之力的,卻教你斬殺他於刀下——成名的還是你,我可不是為人作嫁!沒你一
刀,我也殺得了他。”
王寇頓了一頓,又冷冷地加了一句:“我也殺得了你,不信,你過來試試。”心裡卻自
忖:千萬不要過來!自己渾身發軟,怎抵受得住對方具有大威力的斬刀!!
唐斬聞言大笑道:“我們原來就約在三天內,在鳳洲山、榕樹下咱們還不急在此時
定生決死。”說著反轉左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抽,便將匕首拔出,胸口流血如注,唐斬卻
臉不改色。
王寇心想:這人體力過人,要是現在跟他交手,準死無疑。但外表裝得一副生恐唐斬溜
掉的樣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三天內,鳳洲山。榕樹下,不到者,今生今世,
不準踏入江湖一步!”他先用話來擠兌唐斬,以使唐斬毫無挽回的餘地:
唐斬聽王寇說得如此堅決,而又見他臉色過於蒼白,便有些起疑:這小子跟自己相遇數
次,都是以定力鎮靜擅勝,而今莫不是心裡一動,有些躍躍欲試,但拔刀後,胸口劇痛
難當,實無力再戰,只得說:“三天內,榕樹下、鳳洲山之約,誰不去,就是孫子王八蛋,
天下武林人士,家喻戶笑。”
要知當時武林,狡詐不妨,但極重然諾,詐謀好計,你虞我詐,在所難免,但斷不可留
然失信於人,尤其是江湖上人最重“決鬥”、“比武”的“規距”,這一出口相約,若然棄
諾傳開去就遭人一輩子唾罵,休想再抬得起頭。
王寇冷笑,唐斬也冷笑。這時草叢中忽傳來一聲呻吟,是水小情的聲音。王寇心中分
明:剛才若無水小情從背後暗算許顯純一刀,只怕他當場就死在許顯純的手下。他一生中殺
人無算,但從未遇過像許顯純應變如此敏捷、如此剽悍的人!
唐斬道:“若不是她,你早死了,現在眼見她不活了,還不照料照料去。”
王寇冷笑:“你當我是三歲孩兒麼,我分心於照顧她,你好來下手。”
唐斬搖了搖頭,“別的沒有,殺手的多變無情,你倒是學了個十足十。”
這時候水小情的呻吟已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