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鬥得酣時,劍法也熟練了,用的是青城劍法的招式,創的是自己新意,熟更生巧,舍
長房只感覺到那一柄靈若游龍的劍,圍繞著自己的大刀,就是小刀,這樣割削下去,終
究也會劈倒大樹!
舍長房越發支援不住。驟然之間,眼前人影,頓失影蹤,舍長房收勢不住,還發虛
了三刀,身子空打了個旋,耳際聽到關貧賤說:“前輩高明,在下承讓,我倆無怨無仇,
何必苦苦相逼?”
舍長房定了一定神,關貧賤抱拳又道:“前輩一時胡塗的事,請出來自己和平老前
輩說清楚去我把姑娘帶走。”
原來閣樓裡還有一名婢女,眼睛一閃一亮,關貧賤聽得平守碩說婢女名叫小初,也
是舍長房強擄了來的,故此立意將之救出。
當下左手輕託那婢女肘部,只覺那女子的衣袖袖綢質極柔軟,摸上去很舒服,關貧
賤無暇多想,疾道:“走!”
舍長房吼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關貧賤也不去理睬他,徑自扶託那婢女就走,驀然之間,手腕一麻,已遭人扣住。
關貧賤此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忙全力一掙,但背後又一縷陰風襲來,點中了他的
“議喜”、“膈俞”二穴,當時全身一震,如遭電殛,心叫:苦也這時一股強風當
頭斬下,知是舍長房大刀下劈,知無幸理,忽聽一女聲急叫:“慢”只覺“浮白穴”
給人重擊一下,一時間眼前盡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當他再醒來的時候,腦門出奇的痛,臉上也腫起了個大包,他摸摸臉,再摸摸頭,
再四周涼看看,黑沉沉的,他身上也颯颯的,也不知是人間,還是地獄?
他閉上了眼睛,甩了甩頭,想要自己清醒過來:這一甩首間,他卻憶起了田裡辛苦
耕作的老爹爹,那被風吹日曬下幹皺斑點的背,心中一酸,不覺淌下淚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可以看見些微光輝,自那高高的窗欞上透進來,大概是星輝
吧?那這裡還是人間了,他想。忽然間,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問屋裡,不只是他
一個人!
他立刻翻坐起來,厲聲問:“誰?!”
忽聽“嗤”地一笑,一張小巧的臉,在星輝的微芒裡出現,像靈狐一般,也美也神
秘。
“沒想到關少俠會哭。”
關貧賤臉上一熱,只隱約看見,這女子兩眸像星子一般眨亮著,眉毛彎彎,似春水
遠山,而在那麼黯的夜裡,牙齒白得像兩排小小的貝。
關貧賤失笑道:“你記起她便是閣樓裡的婢女,好像叫做小初,那時全力在應
戰,沒看清楚、原來是這麼一個女孩子,忽又想起自己上身赤膊,忙抓起了被子。
那女子“嗤”地一笑:“關少俠是江湖漢子,不必拘這些俗禮。”
關貧賤只覺雙頰好像浸在湯裡,快熱熟了,偏又找不到話來說,好不容易才找到了
一句:“這裡是哪裡?”
那女子也一怔:“什麼這裡哪裡?”
關貧賤勉力清清喉嚨,道:“哦,哦,敢問姑娘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女子舉起袖,掩嘴笑了一下,忍俊道:“你看你少俠到了哪裡,也不知道麼?”
關貧賤只覺得這女子乍嗔乍顰。都好看極了,第一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美的女子,
第二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幾個女子,縱見著了也沒留心,卻不知道女子原來可以這般美法,
當時痴痴看著,也忘了回答。
那女子見他這般相望,神容一整,道:“少俠。”
關貧賤如夢初黨,猛想起自己如此失儀,心中所思又張狂無禮,反手一掌,摑在臉
上,他臉上“浮白穴”本就受傷,他這一掌又拍得極重,這下直痛得他金星直冒,但咬
緊牙根,不叫出聲來。
那女子見他無緣無故打了自己一掌,大為詫異間:“少俠,你這是幹什麼!”
關貧賤道:“我見到姑娘這般便禁不住要看,冒犯了你,所以罰自己耳光”
說看無限赧然,從耳根子直紅到脖子去,幸在黑色裡微光中看不出來。
那女子見關貧賤摑了自己一記耳光,連臉都漸漸腫了起來,知下手不輕,卻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