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再見面了!
一年零兩個月,440天,10560個小時,633600分鐘,38016000秒,太短了!
“古蘭達斯那騙子!這種茶有什麼好!比酒還苦!”對著冒著霧氣的茶壺自言自語著,帝瑟澄藍的眼眸裡,飄進了被風吹散的霧氣,慢慢瀰漫,聚集,還原成了一顆顆珍珠樣的水滴,流淌了出來。
太短了!時間,還有很多很多話,都還沒有告訴你
“我們不跟帝瑟辭行嗎?”猶豫了一下,蕾蒂問道。
“不用,我們接了大先哲就回來。”修把馬鞍繫緊,躍上馬背,一俯身,把蕾蒂抱上馬背,裹進自己的蓑衣裡,腳一夾馬肚,迎著暴雨向城外賓士而去。
急促的雨點敲打著石板路,敲打著街上喧雜人群身上的盔甲,發出清脆的聲音。
大雨滂沱,狂風伴著迅雷肆意摧殘著大地。
雖然已是初夏,透過溼透的蓑衣滲進來的雨水,仍然帶著一點涼意。
聽著豆大的雨滴擊落在蓑衣上發出的聲音,蕾蒂突然覺得有一絲不安,離開拿裡姆時的疑惑又浮上了心頭,街上那樣混亂,好象是前線出了什麼狀況一樣,在這樣的時候,修能離開嗎?而且,去接老爸這件事不跟莉迪雅說沒有關係嗎?
蕾蒂抬起頭,隔著領口的縫隙看向修的臉。
感覺到蕾蒂的目光,修微微低頭,因為暴雨而眯起來的眼睛裡露出一點笑意,手上用力摟了一下她的腰,把帽簷再壓下一點,儘量不讓雨從領口流進去。
蕾蒂縮回蓑衣,雙手摟緊修的腰,把臉貼在了修的胸口上。雖然蓑衣外面是狂風暴雨,蕾蒂的心情卻寧靜下來。修的心跳慢慢蓋過了雨聲,溫暖的感覺一點一點把不安從她心底趕了出去。
雨點選得臉上生痛,沛然豪雨把前方的路掩成一片茫然,修只能憑著來時的微薄記憶和本能急弛。聖亞格梅尼的援軍和魔獸的出現已經預告了瑟巴里和帝瑟面臨的命運,這個時候離開等於是臨陣脫逃,但是,對於自己來說,騎士的職責自尊和世界的存亡,都比不上懷裡的這個人重要,唯一擔心的,只是好友的安危吧?把自己心愛女人託付給情敵,毅然獨自挑起所有責任的男人,帝瑟,想不佩服你都難啊!
蕾蒂,懷裡的身體從不安的僵硬轉為柔軟,帶著微薰香氣的呼吸輕拂得胸口有些微癢,修的唇角浮上了一絲微笑,是啊,帝瑟選擇了他的道路,而我的道路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決定了,我只要能保護住蕾蒂,別說逃兵,墮落成魔族都願意。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急弛中的馬一聲長鳴,突的直立起來,轟然雷鳴中,立在一棵斷成兩節的大樹後面的龐然大物如同鬼魅一樣晃動著蒼白的倒影。
修拉緊韁繩,強收住坐騎驚慌欲逃的勢頭,眼睛盯著那在一片白茫茫的驟雨中異常醒目的紅色,抱著蕾蒂緩緩下馬,他手上的韁繩剛一放鬆,馬,便狂奔而逃。
“修?”蕾蒂詫然抬頭,大雨傾盆而下,雨點沿著蓑衣的帽簷順著修的臉流下。
修把蓑衣脫了下來,披在蕾蒂身上,細心的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對她微微一笑,低頭在她那擔心的面頰上輕輕一吻。
修緩緩轉身,當他面對向那鮮紅色生物時,溫柔的笑容從唇角淡去,轉而變成了一絲冷笑。
魔獸獍慢慢收回長爪,串在爪上的屍體掉落在地上,激起了汙濁的水花。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爪上的鮮血,獍抬起了有著兩隻巨角的頭,一對鮮紅的眼睛帶著一絲殘虐的笑意掃向修。
透過修堅挺的背,剛剛發覺到前面的異狀的蕾蒂的眼睛正好和獍的目光對上,身體不禁猛的一顫,那是以殺人為樂以血腥為喜,魔獸獍的目光!
“修!”蕾蒂大叫一聲,聲音迴盪之處,修已經衝了上去。
大雨下得猖狂,雨點讓這森林小道籠上了茫茫霧色,風,呼嘯,電光雷鳴在樹影中交錯。
蕾蒂握緊了聖光,焦急的想看清楚那在雨中沉寂的戰做一團的身影。
好強!虎口被震得發麻,修雙手握住了羅剎,蹌踉兩步,鞋後跟抵在泥地裡一顆石頭上,穩住被擊飛的身體。
“嘿嘿嘿嘿”獍發出了夜鳩一樣的笑聲,被斬落了兩隻利爪的手掌開始再生增殖,變成了閃著深紅光澤的長刀。
“幹得不錯!再來!”獍叫道,刀以極快的速度對準修直擊下來。
“鐺!鐺!鐺!”金屬交戈的聲音蓋過了喧譁的雨聲,在如狂魔亂舞般的樹影中閃出耀眼的光芒。
修再退,單手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