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世的那個中年男子,兩年前傀儡人的襲村,一幕又一幕在腦海中閃現回放。
“迦莉亞大人,您已經學會凱瑟拉的語言了嗎?伊法大人好不好”戛魯大叔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戛魯大叔你是怎麼村子”迦莉亞有點語無倫次,那個村子不是被死靈法師
戛魯大叔綠色的眼睛裡溢位了點點的悲傷,他緩緩張口:“當年,你們離開後沒多久,我因為擔心你們就跟了出去,但是兜了大半個山腳都沒有找到你們,再回到村子的時候就發現只有我一個人了”大叔頓了頓,嚥下了眼睛裡的淚水,繼續道,“後來我就出山,兜兜轉轉加入了維多爾利亞的騎士團”
“對不起戛魯大叔對不起”
迦莉亞破碎地吐出一個又一個對不起,當年的他,看著一村子的人都了無生機倒在地上,一夜之間失去了愛人,孩子,親人,一夜之間偌大的世界只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那是怎麼一種撕心裂肺的痛這個世界裡,她欠的最多的,也許就是眼前這個滿目滄桑的男人了吧。
“和迦莉亞大人沒有關係,只能說命運如此,我們誰也沒有辦法逃離。”戛魯大叔苦笑著搖頭,然後拿出了一個裝著棕色藥水的瓶子和一掛暗紅色寶石項鍊,“這裡面的藥水可以改變您的髮色,還有這掛項鍊,帶上以後可以觸發小範圍的幻境,讓您的黑眸看起來像是淺綠色。”
然後,戛魯大叔一臉為難地上下打量起了一下迦莉亞,迦莉亞這才意識到她還穿著那一身繁複精美的洋娃娃婚紗。
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衣服實在是太招搖了,也真佩服修一路拉著穿成這樣的她成功逃到這間小屋裡。抽出鬼刃,迦莉亞刷刷揮刀而下,白色的碎片紛紛揚揚地飄散開來,像極了那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待到最後一刀落下,原本復古華貴的婚紗已經變成了極具現代藝術感的低胸包臀短裙。
迦莉亞拍拍手抬頭,卻看到兩個男人發直了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順著兩人的視線低頭,她就看到了自己裸露在外的兩條白花花的纖長美腿,極具誘惑力。
身上突然一暖,卻是修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件長長的灰色袍子,將她整個人都完完全全包了起來,迦莉亞對著修翻了一個白眼,有這東西不早點拿出來?
修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然後他從還沒怎麼清醒過來的戛魯大叔手中拿過了項鍊和藥劑,遞了過來。
迦莉亞一手接過這些東西,另一隻手摸了摸頸間的珍珠項鍊,心裡泛起了淡淡的苦澀。然後她用力一扯,顆顆圓潤光滑的珍珠雨點般掉落在了地上,奏起了略帶悲涼的音節。
阿瑟,對不起。
然後她帶上項鍊,摘下耳環,又抬手解開了挽起的髮絲。如墨的黑色長髮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妖媚迷離。接著她開啟瓶子,將裡面散著冷香的藥劑悉數倒在了頭頂,又十指為梳打理起來,冰冷的藥水順著髮絲浸沒了所有的黑髮,然後泛起了灼灼的熱度。
已經回神的戛魯大叔找出了一面鏡子面對著她舉起,迦莉亞望了一眼鏡中的少女,一頭黯淡無光的棕色長髮,一雙淺淺的綠色眼睛,身披灰袍,只露出脖子上一掛暗紅色的項鍊。
摸了摸自己頭髮,迦莉亞再抽出鬼刃,一把抓起自己及腰的長髮,在兩個男人的驚呼聲中,齊肩一劃。
棕色的髮絲飄散零落,迷了她的眼,疼了她的心。
哪個少女不愛長髮,哪個少女不會做夢?
六歲的時候,聽著母親給她讀《白雪公主》、《睡美人》,小小的她就在心裡默默期盼著,會有那樣一個白馬王子,出現在她的生命,單膝下跪親吻她的手背。
後來她成為了殺手,揹負了血債,年幼的夢想深埋心底,卻總是有那麼些個晚上,被索命的噩夢驚醒,然後在無盡的黑夜中,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裡,殘望著能有神通廣大如齊天大聖的人,駕著七彩雲,將她從沒有頭的黑暗中拯救出來。
綰青絲,誰能為她挽起那如墨的黑髮,誰能將她小心翼翼護在身後,誰能為她擋下所有的傷痛。
既然沒有,這一頭瀑布般的青絲又有何用,不如揮刀斬斷,從此即使面對萬千鐵蹄,從此即使一人落入敵境,也無畏而上,笑睨天下。
我和我最後的倔強,握緊雙手絕對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絕望。
再次望向鏡子裡的少女,乾淨利落的齊肩短髮,熠熠生輝的綠色雙眼,清亮的瞳眸中是無所畏懼的堅定。這一刻起,她不再猶豫和逃避,這一刻起,她要緊緊扼住命運的喉嚨,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