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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然,如浸冰川,遍體涼透。漆黑夜幕,被一劃而破,山石草木,瑟瑟低鳴,天地顏色竟一瞬大變,眾人眼前均是一亮。

清音倏然斷絕,竟無餘音半點,這流動滿山的音符,悠然而來,倏然而去,竟似進入了另一個天地,不在世間留下半點痕跡。

五人中,有人身體一顫,伸手捂住胸前,臉上剎那間轉成死灰顏色。

“妙化笛音!”

“任宗主?”

“有人吹笛!”

“何方神聖?”

這個時候,才輪到四大宗主發出驚呼,更因各人所見、所感、所受之不同,各有所言,唯華子嶽不發一語。

驚呼過後,四大宗主相顧駭然。

笛音響起之際,他們雖明白入耳,偏卻半分反應不得,只覺這深夜笛聲,便如同山間輕嵐,飛流舞動,實是再自然不過。

笛音三變,其心亦三變,三變之後,有人方醒,有人急應,有人他顧,甚至還有人重創當場,這是什麼樣的笛聲?

“這是玄門無上破邪功法,妙化笛音!”

道出笛音來歷的,正是被重創的媚心宗宗主任梅雨,他的臉上己有了數分血色,卻更襯得臉上別處蒼白得彷彿透明一般。

在場的都是一代高手,看這情況,怎還不知,任梅雨的傷勢己是沉重無比,想來一年半載的都未必能痊癒如初。

“妙化笛音?”

這名字入耳,諸宗主只覺得頗為熟悉,卻想不出在哪兒聽過。而在這時,也由不得他們再細想下去,三人的神念各自散發開去,想以雷霆之姿,將那施加暗算的小輩位置鎖定,再一戰而定,方解其心頭之恨。

而此時,華子嶽低聲一嘆:“匪神之靈,匪幾之微。如將白雲,清風與歸。這等妙境,莫不是陛下親至了?”

此言一出,四大宗主同時色變。

山巔上,松樹下,芳草中,嘆息聲悠悠而起:“清風白雲,早離我遠去。此時此刻,也只有蕭蕭落葉、漏雨蒼苔罷了!”

華子嶽默然。

他方才以前人司空圖《二十四詩品》中“超詣”一品讚揚對方的笛聲,確實存了試探之意,想看看經過如斯鉅變,這傳說中溫文儒雅的男子,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蕭蕭落葉,漏雨蒼苔”,同樣是《二十四詩品》中的句子,卻屬“悲慨”一品,大違男子傳說中的形象,對方的回應,令他戒心大起。

幾個人向下看去。黑暗中,樹下之人顯出隱隱的輪廓,當人們凝足目力,細細察看後,卻越發地不能確定。

外貌英俊秀逸,偏又鬍渣一片,顯然多日未曾打理,懷中抱劍,看材質,也不過尋常之物。

倚坐在大樹之下,眼神清澈明亮,望向天空中他們所處的方向,姿態自然卻又懶散,還有著數分頹廢之氣—這與傳說中的張真宇,可是大大不符啊!

幾人面面相覷,均有遲疑之色。

唯有華子嶽,己經認定了樹下之人的身分。他搖了搖頭,虛空數步,己踏在山巔之上,距那人僅有數步之遙,繼而躬身一禮:“張家主,今日行事,必是要冒犯了!”

稱其為家主,而不叫“陛下”,顯然是隻將他當成今日的目標,不論其他。這意思,大家當然都明白,當下,空中的四大宗主也陸續飛下,包括己經重傷的任梅雨,將殺意凜凜的目光投注到這人身上。

此時,山嵐捲起了一聲悠悠的嘆息。

“傳家千載,只有今日,最是不堪!便是讓人冒犯了去,也唯有自嘆不肖而己!”

我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把它轉移到身前一片搖曳的草葉之上,下意識地,卻把懷中這柄剛剛買來的凡鐵摟得更緊。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幾己僵硬的肌體,感受到幾分熱度。

在我身前,華子嶽灼熱的目光掠過了這塊凡鐵,又霎時間恢復了冰一樣的溫度,寒熱交替之中,自有詭異氣機隱現,不愧是魔門之主!

我靠著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七日來,一心想著療傷,水米未進,現在肚子好餓!

華子嶽頗有興味地看著我的動作,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是相當放鬆的。也是,他人多勢眾,強手如林,哪像我,單人只劍,看著也寒酸。

我搖頭苦笑,倚著大樹,拔出劍來:“來吧,張家雖僅餘我一人,卻也不容他人輕侮。便讓我見識一下,魔門各宗教的奇技罷!”

四大宗主中有人低哼了一聲,正要發難,華子嶽舉手製止了他,微笑道:“你們去辦事即可,我留在這裡與家主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