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距離的拉長,這感覺,沒有一絲衰退。
爺爺撫須微笑:“看,天人交感!這浩瀚宇宙正對雲忘的氣機生出感應,雲忘則需以全身心之力,抵抗天地之間的斥力,今後幾日,直到我們離去,這種現象才會消失,在這種情況下,委實不允許其他人在一邊!
“況且,在我們『離去』之前,整個穹天星上,均遍佈他的氣息痴兒,還怕我們偷跑嗎?”
我苦澀一笑,看向遠方的夜空,良久方道:“那麼,媽媽她”
“這個,我們自有分寸!”
爺爺言語間信心十足,這使我的心情略好過了一些。而這時我才猛醒,眼前的老人也在“離去”之列,他
腦中的念頭剛剛升起,爺爺便大笑起來,笑聲中,他的身形竟緩緩淡化,如虛影般消逝在我眼前,我心頭一陣恍惚,伸手去拉,也只碰到了滿手的空氣而已。
“可惡!”
俯身一拳,將腳下的礁石削去大半,海水咆哮著反激上來,打溼了我的衣服。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仰天倒下,只能呆呆地看著星光閃耀的夜空,最多七日,這天上,便又要多出三顆星宿了吧!
也不知哪日,我能同列其上呢?
那日,我是否能再見到他們?
賊老天,給我個答案先!
星光明滅閃動,就如同老天爺閃爍不定的眼神,不敢與我對視。
我狠狠地瞪著它,直到一股發自內心的倦意席捲我的全身。
這倦意來得古怪,速度更是極快,我只隱約覺得,這是心神受創的表徵,但還想不到應付的方法,倦意便已累積到了生理和心理的極限。
“賊老天!”
喃喃地再罵一句,我掙扎不過倦意的侵襲,不知何時,已沉沉睡去。
“喂!懶豬,醒過來!”
少女的聲音充滿了她一貫的活力,便如同此時曬在我身上的陽光,直貫入我的心底。
我懶懶地睜開眼睛,看向江雅蘭,上午強烈的陽光在她身後閃耀,映得我眼前一片發花,一時間竟看不清她的五官,不過,純憑想像,我也能在腦海中映出她此時沒好氣的表情。
這印象,比陰水仙憑藉“天魔妙相”刻在我心底的形象,可要深刻多了。
“什麼事?”
我只覺得全身無力,身上溼淋淋的好不難受。腦子裡面像漿糊一樣,一時間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直到海水在一次潮起之時,漫過我的身體,我才想起,這是在東盟大學城外海的一處礁石之上。
昨晚上,我竟在這兒睡了一夜!
還不知道是不是要為自己的壯舉喝兩聲彩,江雅蘭已踢出憤怒一腳,將我死豬一般賴在地上的身體,踢起了半尺高。
“混蛋!昨晚上幹嘛夜不歸宿?害得本小姐找你找了大半夜?”
“老爸他們走了”
我低聲道出理由,心情瞬間低落下來。
只可惜,以江雅蘭的粗疏,是不可能聽出我心情的變化的。她又是一腳過來,只是這次卻被我擋住。
她恨恨地收回腳,不客氣地罵道:“走了就走了!以前走的時候,也不見你送客百里的,怎麼今天就這麼想當孝子賢孫?
“再說,送走了就回來啊,半死不活地躺在這裡,害得本姑娘差點兒以為你被誰給滅了!”
說著說著,她竟然又踢出一腳,雖然仍被我擋住,但看她的表情,她確實被嚇得不輕。
我皺起了眉頭,剛剛,我那麼像死人嗎?
先按下這個疑問,江雅蘭剛才對老爸的離去滿不在乎的表情,也讓我心中一清。
我差點兒忘了,根據張家祖訓,家族中人有即將“離去”者,其資訊必須秘而不宣,直至成功“離去”,才能公告天下,此舉名為“蓄勢”!
張家前數十代,“離去”之人也有十多位,“蓄勢”之舉,可是代代遵奉,這個規矩可不能在我手中破掉!
我急忙咳了一聲,跳起身來,強笑道:“想試一下臥石聽海的雅事,不想太困,睡過去了,意外,意外!”
就如同我對江雅蘭的蠻不講理應對乏術一樣,江雅蘭對我的嘻皮笑臉,也是無處下手。
她只能恨恨一哼,跺腳飛起。
我聳聳肩,跟在她身後,同時真氣潛運,幾息之間,身上的衣服便乾燥如初,再微微一震,結在上面的鹽粒也齊齊掉落,全身便又恢復了整潔。
這樣一來,誰能看出我在海上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