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返身應戰的意思,手中長劍一振,浚空轉折,劍尖吞吐出冷冷的寒芒,斜削向任梅雨那張俊臉。
劍芒方至半途,忽又轉折開去,目標己換成了海無涯的胸口。
一側,嚴峰此髯怒張,咆哮的拳風凝成了摧心裂肺的氣柱,直搗我的胸口,頭頂,決毗宗宗主魯明昔面無表情地飛掠而下,以可隔紙熔金的陰損掌力直透而出。
攻防數度,六人走馬燈般輪轉幾下,我所期望的混戰之勢,終於形成。
看一看華子嶽苦笑的臉,心中一股暢然之氣直透頂蓋,我長笑聲起,舞劍高歌曰:“大風起兮雲飛揚!”
四明山的幽谷之內,有幾個修為到了一定水平的高手,幾乎同時跳了起來,將目光移向東方某處,甚至有幾個己有“元神出竅”修為的老傢伙,更以神遊之法,遙感那處的情形。
好半晌,楊子善頹然長嘆:“華子嶽來不了啦!”
莫澤北也有足夠的修為察知數百公里外的異變,他聞言冷冷一笑:“誰讓他託大?這樣一個重要的會議前,竟還敢去找別人的麻煩,他把最高議會當成什麼了?他的不在場證明嗎?”
楊子善沒有回答,只是在心中暗忖:“華子嶽一代英才,終也看走了眼,以為張家好欺,過於託大!今日一戰,不論結果如何,魔門的臉皮,都要被蹭一層下來!”
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不和莫澤北浪費唇舌,而是發下命令,讓事發地的暗探們注意收集那裡的資訊,同時也命這裡的謀劃人員針對會場面臨的尷尬想些對策。而他自己則站了起來,望向草地另一邊。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側劍道十八重天的掌門洛河陽悠然起立,和他的目光交接。兩人目光一觸,同時一笑,再將眼神移到了草坪一角,那處,容青戈歡暢的大笑聲直入行雲。
不管此戰結果如何,單隻張真宇隻身抵擋魔門一尊四宗的壯舉,便是黑暗世界的經典戰例,如此,黑暗世界的媒體又該怎樣評論呢?
對容青戈毫不掩飾的歡欣,東府西殿的大佬均有訝意。
“難道容青戈就這麼有信心,以為張真宇能在魔門五宗的夾擊下全身而退,甚至有所斬獲?”
僅過了十分鐘,接踵而至的情報回答了他們的疑問。
“噗!”
沉悶的肌肉撕裂聲在山巔上響起,夏夜的風帶出了大蓬的血雨,飛舞的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又飛回到我的手中。
任梅雨僵硬的臉孔在空中旋轉幾下,打著轉兒飛向了山的那邊,地下,只餘下了一具無頭屍體。
身側,嚴峰正大口大口地嘔血,每吐一口血,他的功力便要減弱一分,但他卻壓不住胸口的強壓,眼中透出的,是深深的絕望之光。
稍遠一些,魯明昔捂著胸口深深的劍痕,跪在了地上,那一劍,只差半分便會割斷他的心脈,他撿回一命,但己無再戰之力。
在四大宗主中,海無涯憑藉著他精純的挪移功夫,是唯一一個還保持著戰力的人。但身上七道整齊排列的劍創,依然緩慢地削弱他的力量,鮮血浸透了他背上的衣物。
華子嶽臉上早沒有了初時輕鬆的笑容,他臉色凝重,漆黑的天魔甲沒有了披風的阻擋,完全現身在眾人眼前。烏繡龍紋,寒芒隱隱,關節處數道隱密的倒勻尖刺,更是威風凜凜。
只可惜,上面幾道淺淺的劍痕,讓這一切都顯得有些滑稽。
幾千年來的傳承,讓天魔甲己具備了靈性,此刻,它正向著對面,向那個給它永世難忘恥辱的男人,發出憤怒而恐懼的尖鳴。
隨著天魔甲上咒法的運作,淺淺的劍痕正逐漸消失。
但刻在華子嶽心上的重創,卻遠沒有這樣容易抹去。他知道,如果不是有“炎黃第一防禦”的天魔甲在,現在的他,絕不可能還這樣輕鬆地站在這裡。
“這是白衣夜行劍?”
“正是!”
我微微躬身,接受了華子嶽隱晦的讚歎。
剛剛我所施用的,正是張家九祖張白衣的白衣夜行劍!足以同“天子劍道”相媲美的無上劍道!
只是一個躬身的動作,便扯動了我身上十多處傷口,我略皺了一下眉頭,直起身來時,臉上又恢復了從容的笑臉:“魔門奇技,領教了!”
華子嶽眼中閃過兇光,但隨即消逝不見。
他搖了搖頭,“亂魔劍”無聲無息地歸鞘,我微笑著看他將殺意收攏,沒有做任何表示—這是優勝者的特權!
在一切的動作都結束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