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元氣的迫散,發生了微小的位移,雖還不到山嶽沉起、江河改道的地步,卻也再無法集結元氣,給老爸造成麻煩。
如果是在平日,老爸這非人的神力必會引發我吃驚、興奮、窒息等反應。可如今,面對這樣的情形,我心中卻出奇地冷漠,我心中只存著一個念頭:快,再快一些!
越發地接近了,大氣劇烈的波動已經作用於面板之上,令我的身體為之顫慄。
用我的肉眼,已經可以看到遠方天際如銀蛇般閃動的電光,那裡陰雲密佈,雷聲隆隆,隱約間,翻滾的雲氣之中,尚能看到一波刺目的青芒。
這是已經實質化的太息一氣!
再飛近百多公里,我耳中似乎閃過了人的呼叫聲,對這聲音,我沒有在意,我現在只在意自己的親人。速度絲毫不減,又是數十公里的距離轉瞬即過。
“嗡!”
沒有任何的先兆,高速前衝的身形彷彿撞了山!腦子一悶,我聽到了骨骼“劈哩啪啦”的怪響,如果不是0號晶片入體時的改造,使我的骨骼柔韌性異於常人,只這一撞,便要斷掉我一半的骨頭。
就是這樣,我依然剎不住身形,慘哼聲中,一頭栽下。飛行高度從千米高空,轉瞬掉到三百公尺左右,這才重新控制住身體。
我猛然抬頭,滿臉的驚訝。高空中,雲層流動,雖光線不明,但也一眼就能望個透徹,這種地方,怎麼突然就豎起一堵牆來?
這個疑問剛剛升起,另一股波動便潛入我的心中。
我的臉色慢慢地由訝然轉為驚恐,猛地偏頭,在百多公里外的天空中,天地元氣所形成的暴風中心,長笑聲撼動天地,笑聲中,陰雲四散,天雷止歇,自然的天光遍灑四方。
上萬公里外的東盟大學城還是白日,這裡,卻已經入夜了。
我呆看著正逐漸恢復平靜的風暴中心,腦子裡空白一片。可奇怪的是,我偏偏又什麼都明白了。
我撞上的東西,不是山,不是牆,而是天地元氣歸還四方的剎那,力量倒流,所形成的障壁。
元氣歸流,各安其所,而原來的風暴中心,老爸的氣息依然強盛如昔,正說明,天地自然已拿今次“逆道違命”的人們沒法,只能妥協退讓,那最後一刻,已然來臨。
“爸,媽,爺爺!”
我只愣了不到三秒鐘,便再次沖天飛起,瘋狂地叫喊著,向著遠方即將離去的親人撲去。
我的心臟從沒有跳動得如此迅速,正因為如此,它分外地耗費著我的能量,僅飛行了不到兩公里,我的腦子就昏昏沉沉的,身上的力氣正飛快地流失。
“轟!”
劇烈的震動中,我真正地撞山了。身體滑過山頂厚厚的冰層,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再彈飛起來,撞在了另一塊石頭上,翻滾著落下。
“是傷,是那個舊傷!”
痛苦中的我,分外地清醒,一下子就找到了病因。是因為“天魔妙相”造成的傷勢,一直沒有得到良好的處理,這幾日,又連受打擊,幾次反覆,終於在此時強力爆發,再沒有給我壓制的機會。
一口鮮血噴出,將冰面染上了一層血紅,在此刻,我氣消功散!
恍恍惚惚之際,爺爺的嘆息聲響在耳邊:“今日相見,他日不見,這緣法,便是如此了!”
在當日,他便看到了今天嗎?我不懂!念頭隨波逐流,模模糊糊的又想到了蘇怡,新婚之時,她古怪的言語,是不是也在昭示著今日的惡果?
“你們都明白,只有我,什麼都不明白!”
躺在雪地上,虛弱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浸入了冰層。高山之上,寒冷的夜風呼嘯而過,凍結了我最後一點意志和力量。
在這高山之上,我仰望遠方的夜空,天空中沒有月亮,只有點點星光。極目遠眺,黑色的簾幕無邊無際,吸收了一切敢於窺測它的目光。
沒有了力量的支援,心神又極度虛弱,此時此刻,就是0號晶片也停止了運轉。
沒有了神念探測,沒有了氣機感應,對我來說,百公里外的一切,彷彿遠在天邊。
這時的我,就像是一個凡人俗夫,面對著廣闊無垠的宇宙,發出空洞乏味的感嘆,卻不知他生命的範圍內,還有著另一個豐富多彩的天地。
懷著對自己境遇的嘲諷,我緩緩閉上眼睛,等待著那一時刻的到來。心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還是錯過了最後一面,對他們而言,這是遺憾嗎?”
問題的答案,我不得而知。但對我來說,這必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