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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卡繆本身就是一個有神論者,即使他的性格讓他做出了許多與教義不符的“罪行”,但他相信,自己對上帝的虔誠,是無庸置疑的。同時,他還記得撫養自己成長的老師,從小為他養成的思想模式。

虔誠不等於狂熱,更不等於獨裁。

信仰不是科學,科學絕不會是信仰,信仰絕不是唯一的真理。

吾等認為上帝最大,他人認為真主最尊,這樣的想法,又有什麼可以衝突的?將本人的信仰強加於他人之上,本身就是對信仰的褻瀆。

從內心來說,卡繆不認為每一位宗教人士都會像自己的老師那樣明智。

但最起碼的,在黑暗世界,宗教的來歷、眾神的傳說、信仰的形成、教義的制定,這些在普通人看來無法考證的玩意兒,黑暗世界中的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神聖的宗教信仰不可褻瀆,但為了信仰而假託神的名義制訂的教義,應該不會有人當真吧!

在中世紀,為了政治需要,連綿百多年的宗教戰爭,也只被神聖教廷和真主聖戰付之一笑。

那為什麼一千多年過去,黑暗世界的人們反而沒有中世紀的理智了?

用來對俗世中人洗腦的教義,反倒把自己人給洗了,這種烏龍,怕也是前無古人了吧!

嘆了一口氣,卡繆彈指間揮出聖焰,點燃了一根香菸。

只可惜,在零下數十度的低溫中,即使聖焰也受到了影響,如同一般的火光一樣,相當短命。

菸頭閃了兩下,冒起了垂死的青煙。

“孃的!”

卡繆的心情正糟,這一下更是火上澆油,他將香菸揉得稀爛,隨手扔了下去。

香菸殘骸剛出手,他就後悔了,看著消失在峽谷的菸絲,他苦苦一笑,又從懷裡掏出一根,聖焰一閃,再度點燃,而這次,在聖光的庇佑下,菸頭的火光,顯得相當頑強。

“上帝也照顧吸菸者嗎?”

真主聖戰的“血刺”庫瑪爾,從峽谷裡飄了上來,手指尖還拈著一縷菸絲。

被人抓了個現行,卡繆那張臉卻紅都不紅一下,熟稔地抽出一根菸,遞了過去,臉上笑得相當燦爛:“上帝照不照顧吸菸者,我不敢肯定,但上帝並沒有拋棄我們,這卻是真理。現在我想知道的是,真主阿拉是否會對吸菸的信徒另眼相看?”

庫瑪爾長年冷凍的臉抽了抽,算是發笑,隨手接過香菸,兩指一搓,香菸無火自燃。

他長長地吸了一口,再熟練地吐出一連串的菸圈,看著這虛無的圓環在寒風中破滅,他嘆了一口氣:“讚美阿拉,讓製造這項罪惡的人活在這世上。”

一邊的卡繆低低地笑了起來,兩個背叛各自教義的虔誠教徒,在寒風中享受著尼古丁的毒害,天上的眾神無言地俯視大地,對兩個人的“罪行”視而不見。

良久,當一盒包裝精美的上等香菸全數化為灰燼,兩個人才提起說話的興致。

卡繆對這位剛剛結識的損友相當欣賞,斜睨了他一眼,微笑道:“為什麼不回去?在東極洲的大戰不好打吧!”

庫瑪爾在吸完煙後,面部表情又恢復到了僵化狀態,他抽抽嘴角,冷淡地道:“群毆沒有必要參加。”

“三千人的群毆可不是個小事情!”

“在世界毀滅的前提下,就算是三萬人又如何?”

“呵!世界毀滅?我還沒想到那一步呢!怎麼,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群毆,就像是炸掉世界的引爆器嗎?”

“沒有理性的動物,不具備這樣的資格。”

庫瑪爾毫不留情地打壓自己對同僚的評價,這一點讓卡繆相當欣賞。

不過,他還想看看這個一向以肌肉聞名的新朋友,腦子裡的貨色還有多少,所以,他繼續問了下去:“那麼,誰有這個資格?”

庫瑪爾不再說話,而是向下落,一直落到峽谷一側的高崖上。

卡繆聳聳肩,跟了過去,相距還有七、八公尺,他就看到庫瑪爾用腳尖畫著什麼。

這是一幅精確到微米的世界地圖,看著這個純粹的手工製品,卡繆覺得自己找到了偶像。

庫瑪爾對自己的傑作沒有任何得意的表示,仍然是面目僵化,不苟言笑。

他開始在地圖上做標記,透過聚合大氣中的水氣形成的透明冰柱,深深插在完美的地圖上,破壞了完美,卻給人以震撼。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三根冰柱冷冷地插在地面上,堅硬的凍土像是一塊鬆軟的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