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先撞倒了僵硬的核心委員,又飛掠過長達數百公尺的甲板側舷,撞斷了船體尾部的鋼鐵欄杆,這才消去餘勁,軟軟地翻在甲板尾部,大半個身子都伸在船體外面,海風吹來,他晃了幾晃,像一塊笨蛋的石頭,一頭栽了下去。
仆倒在甲板上的核心委員,已變成了一片破碎的血肉冰屑,黑天抽動著嘴角,從上面踏過,似緩實快,眨眼間就來到了船尾處,看著海面上掙扎著飛起的託達亞,點了點頭:“果然是‘極限階’,能引得我出手,是你的造化,來,爽快點兒送死吧!”
“為什麼!”
託達亞眼中是凝結到冰點的寒意:“我自問和你無怨無仇!”
黑天微笑道:“當然,我們第一次見面,自然沒什麼仇怨。可是,你是個‘極限階’,修為也還不錯!所以,我自然要動手試試的!”
“試試?”
“不錯!本人很長一段時間與世隔絕,現在黑暗世界發展到什麼程度,我還沒什麼概念。沒想到,剛剛大成出山,一個小小的江雅蘭便能和我對抗那麼久,還有張真宇所以,我對黑暗世界現在的整體實力很感興趣。
“同時,我覺得,這兩傢伙應該是特例吧,為了證明這一點,你,是個很好的試驗品!”
他招手讓託達亞上來,那樣子就像喚一條狗。受此刺激,託達亞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但眼中的厲芒卻是愈發強烈。
“你似乎忘記了,這是在誰的地盤!”
聲音猶在空中迴盪,託達亞已閃身消失。黑天“唔”了一聲,隨手一記手刀,劈向左側空處。託達亞冷厲的臉孔立時從那裡現身出來,不過,只再一晃,他又消失了蹤影。
“嗯?二度移形?”
黑天正驚奇於對手略出意外的實力,肋下寒風突起。他想也沒想,沉肘一壓,肘鋒正擊中一條冷森森的金屬。面板一涼,他心叫不好,神速抬手,同時盡力後退,終於避過那突現的鋒芒。而此時,他的肘部已是皮破血現。
“好利器!”
他心中驚歎,目光掃過託達亞的手掌。正看到一柄長僅七、八公分,通體血紅的匕首收入托達亞的袖中。一眼望去,匕首刃尖彷彿是一顆將滴未滴的血珠,圓潤光滑,卻沒有一絲鋒利的感覺。
“滴血匕!”
他為之凜然,他就是再孤陋寡聞,對這個黑暗世界有名的神兵也是有所瞭解。
他抬起手肘,入目的傷口令他眉頭一跳,剛剛硬接數道“白衣夜行劍”也毫髮無傷的手臂,竟已被劃出一道長達五公分,深可見骨的傷痕,且正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干擾著傷口的癒合,使其血流不止。
這樣的傷勢,較之“白衣夜行劍”截經斷脈的內傷或有所不及,但在外表上,卻使得黑天大失面子。他看向託達亞的眼神,已少了幾分戲謔,多了幾分猙獰。
然而,託達亞一擊得手,所得到的也不僅僅是匕尖上流動的鮮血而已。被黑天一拳打掉的信心,在此刻盡數復甦。不錯,論實力,兩個託達亞未必抵得上一個黑天,但他已經說過:這裡,是他的地盤!
袖口垂下,掩去了“滴血匕”最後一線鋒芒,託達亞已完全恢復了平靜,甚至還能用幾分笑容,來掩蓋剛剛的狼狽。黑天看著他點點頭:“‘死亡賭賽’?原來是這個,確實有點樣子,只是,倚著滴血匕之力,也怪不得有如此基礎,在這把年紀上還無法更進一步!”
託達亞微微一笑:“黑天先生,我不是武士,而是一位商人,或者,也能稱之為賭徒。生死搏殺不應該捲到我的身上,黑天先生是明理的人,應該明白這一點。託達亞忝為地主,對黑天先生的到來表示歡迎,先生的禮物,本人也收下了,現在,我們何不進去喝杯咖啡?”
黑天微微一怔,隨即大笑起來,他揮了揮手,任手臂上的血滴在甲板上。血液一落地,立時便傳出“哧哧”的怪異聲響。託達亞的笑容有些發僵。
“請我喝咖啡?是讓那四個小傢伙來請嗎?”
四滴暗紅色的血液在他的話語聲中飛掠而出,射向四個不同的方向,大氣中生出了不正常的波動,四個年齡均不超過三十五歲的青年人從折射的光線中現出身形,四雙眼睛緊盯著黑天那張詭異的黑臉。
“又是四個‘極限階’,現在‘極限階’真不值錢了”
黑天略有遲疑。如果是以前,他不會想太多,直接找上託達亞,開啟“極限戰場”殺人就是。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破關而出,世界好像變了個樣子,明明是“極限階”之間的對戰,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