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索高速移動的身形,化做了一片朦朧輕淡的霧氣,拂過我的靈臺。我淡淡一笑,就循著心頭一絲似有若無的感應,全憑直覺,一掌斬出。
才剛出手,我便知道自己找到了正主兒!抵著那冷硬的面板,心中無悲無喜,太息一氣挾著森寒的鋒銳,一波接著一波有序地吐出。
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布拉索的應變手法依然冷靜精準。他的面板在這一瞬間蠕動了至少上千次,以常人論,這樣的動作會使他的肉體霎時間崩潰為肉醬模樣,而他卻舉重若輕地承擔下來,並且藉著這動作,將我的勁氣卸開大半。
可惜,這仍不夠!
雖說他退得快,應對及時,但對我這明顯上了一個檔次的力量,依然不能輕易承受,令人牙酸的肌體撕裂聲,在這室內響起。
我的身形一動,隨即又穩了下來,冷然收手,看著他打著轉兒撞在了堅硬的鋼牆上,再狠狠地反彈落地,這才笑道:「不過如此!」
布拉索低哼一聲,緩緩站起,側腹部被削下了好大的一塊皮肉,血淋淋的,觸目驚心。但他臉上卻毫無痛楚之色,傷口上的筋肉更是以極其強烈的幅度扭曲蠕動,想來很快便會平復如初。
我對他超常的回覆能力早有預感,也並不寄望能將他一擊斃命,不過說真的,我真的很吃驚,他的身上竟還有血液留存!
「不是機油什麼的吧!」
我笑著調侃了一句,心中卻愈發警惕。剛剛一擊之後,我本想完成一次狂風暴雨式的連擊,但布拉索竟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夠佈下層層隱密森嚴的防護,使我的後續攻擊胎死腹中。
方才這只是一次肉體力量的接觸,遠沒有觸及到他的實力底限,而我又怎知道,他還有多少詭異的本事沒有使出來?
我在心中苦笑:「真是越來越麻煩了!」
「妙詣境!」布拉索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搖搖頭,嘆道:「一別兩年,陛下的功力又上了一個層次。想雲忘兄當年,也不過如此。張家的人,果然都是當世英傑!」
我愣了愣,才想到前幾天,黑暗世界針對月底出版的《真實》期刊所做的種種猜測和討論。
早在一個星期前,「極限階」的分類方法便透過各種渠道流傳出來,雖然只是很粗略的一部分,但對我們這些「極限階」來說,連猜帶蒙,總還是能給自己估個大概的。
我笑了起來:「謝謝誇獎,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大家互相吹捧就能當真的。至少,我覺得,今天想要速戰速決,已是件非常困難的事了!」
我有口無心地回應幾句,腳下卻微微分錯,體內太息一氣質地連變,在陰陽剛柔之間轉化了不知多少次。在「極限領域」的範圍內,氣機彈指數變,在布拉索周身一掠而過,這是我在用氣機感應法探察他的深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在黑暗世界,實力相近的兩方交鋒,除拼殺實力之外,還有各自的能力生克問題。即使你的實力高出一籌,但若在先天上受到對方的剋制,言勝亦屬不易。
我本以為布拉索身屬死靈咒術一系,對淨化、聖力、梵力、降魔之類的功法會比較難受,但剛剛暗蘊伏魔大真力的一掌,卻被他渾不在意地接下,令我心中陡生戒備之心。
看來,魔血妖的能力,遠不能用一個「力大無窮的殭屍」來形容。我深知,若要贏得此戰,布拉索如今的實力底限以及功法特點,便是現在最需要知道的問題。
麻煩的是,自他變成「魔血妖」後,體質大異於常人,且體內生機全無,氣機隱晦,極難探究,更不用說察根知底了!
無奈之下,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利用自身氣機的高速轉變,引起對方的相應變化,看看能否找到他的弱點。
布拉索當然知道我在幹什麼,他眉間生出了一股淡淡的灰白之氣,陰森森的,更是詭異。
便在此刻,我試探著放出的氣機,全被一道莫名的氣機彈開,氣機相接,對方陰晦不明且又森冷質厚的氣機感應,給我的印象更加深刻。
雙方的目光對接,心頭都是一震。
完全出自本能反應,我全速前衝,連串爆發的衝擊從我的手心撒向大氣之中,數十道直線衝擊幾乎同時發出,但其中的手法卻絕不是這樣的單純。
在天星秘法的左右之下,呈星狀的衝擊波,幾乎凝成了實質一般,隨著其中牽引之力的影響,似直實曲,循著一條條奇妙的弧線在空中閃掠而過。
「天星縛陣!」
衝擊之力沒有一絲落在布拉索身上,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