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荒蕪的空坡,兩邊有著疏朗朗的雜林。
左邊林前已經站著黑豹侯休、花豹侯元兄弟和虎惟夏侯前三人。
右邊大石上還坐著一個身材高大,濃眉如帚,虯髯、白髮披肩、貌相威武的紅臉銀袍老者。
此人身後,還站著四個身穿藍衣青年。
這一陣仗,分明是在等候皖西三俠的馬車了。
車把式早已聽謝東山吩咐過,因此在馳近嶺下之你,賓士之勢已經漸漸緩了下來,但並沒停住。
對左首林下站立的虎頭莊的人,只作不見,蹄聲得得,車輪轆轆,筆直馳行過去。
黑豹侯休看得臉色微變,朝虎惟夏侯前打了個手勢。
夏侯前身形一晃,一下就攔到了馬車前面,抱抱拳,陰聲道:“虎頭莊侯少莊主謂皖西三俠稍留俠駕。”
馬車本來行馳得不快,看到有人攔路,立即勒住馬韁,停了下來。
謝東山一躍下車,冷然道:“夏侯前,你叫侯休過來。”
黑豹侯休和花豹侯元並肩走上幾步,說道:“侯休兄弟已在這裡恭候多時了。”回頭朝虎倀夏侯前臉色微沉,哼直:“夏侯總管,我要你請皖西三俠下車答話,你把話傳到了沒有?”
他這話是說下車來的只有謝東山一個人。
夏候閉連忙拱手道:“大少莊主、屬下已經說了,但皖西三俠只有謝三俠一個人下車來,這可不能責怪屬下沒有把話傳到”
謝東山聽得心頭暗暗怒惱,沒待他說完,就雙眉一挑嘿然道:“侯休,昨天你們兄弟無故攔截咱們馬車,謝某本待廢你們兩人一條膊胳,以示薄警,還是咱們老大認為龍眠山莊和虎頭莊素無過節,爾父侯敞新喪,才要我放過你們。不想你們兄弟居然怙惡不悛,今天還敢再來尋釁,是不是認為咱們皖西三俠不會殺人嗎?”
他話聲方落,突聽坐在林下大石上的銀袍老者洪聲問道:“侯休,這說話的是什麼人?”
侯休躬身道:“回老爺子,他就是皖西三俠的老三謝東山。”
銀袍老者道:“老夫叫他們三個下車來回話,怎麼還有兩個人躲在車上不肯來見老夫?”
“躲在車上”這四個字聽得謝東山勃然大怒,仰天發出一聲長笑,目光朝銀袍老者投去,說道:“這位朋友,口氣不小,恕謝某眼拙得很。”
他明知對方是白虎門的掌門人,大名鼎鼎的暴本仁,故作不知。
銀袍老者雙目精芒陡射,洪笑一聲道:“謝東山,你不認識老夫,總聽人說過老夫的模樣吧?”
謝東山口中“哦”了一聲,說道:“尊駕莫非是白虎門的暴掌門人?”
銀袍老者赫然笑道:“你知道老夫就好。”“尊駕是暴掌門人就好。”
謝東山用對方的口氣,又嘿然道:“暴掌門人乃是一派掌門,謝某正有一事請教。”
原來這銀袍老者正是黑虎神侯敞的師兄,人稱白虎神的暴本仁,江湖上因他出手兇殘,背後就叫他暴不仁。只見他一手拂著連髯銀鬚,沉聲道:“你說。”
謝東山道:“白虎門既是江湖上的一個門派,就該懂得江湖道上的過節,龍眠山莊和貴門無怨無仇,昨天由侯休兄弟攔截咱們馬車,今天又率群尋釁,暴掌門人倒說說看,究竟衝著咱們所為何來?”
暴本仁洪笑一聲道:“老夫兩個師侄心急父仇,聽到江湖傳聞,旋風花已經落到你們手上,故而昨天是向你們皖西三俠來詢問訊息的,身為人子,父仇不共戴天,這也沒有什麼不對,不料你們皖西三俠絲毫沒把他們兄弟放在眼裡,就出手教訓了他們,老夫忝掌白虎門,門下的人受人欺侮,老夫能不問嗎?”
說到這裡,忽然哈哈一笑道:“老夫本來還有些不相信,但從方才的情形看來,他們果然說得不假,你們皖西三俠的眼裡,那有白虎門三個字?連老夫親自來了,都值不得一顧,那就遑論他們兄弟兩個了。”
謝東山憤然道:“暴掌門人相信他們的一面之辭?”
暴本仁道:“老夫從不聽信一面之辭,難道老夫看不出來嗎?”
謝東山道:“暴掌門人要這麼說,謝某那就無話可說了。”
暴本仁道:“本來就不用多說了,老夫親自來了,就要看看你們皖西三俠到底有些什麼斤量?你叫李天雲、霍天柱下來。”
謝東山大笑道:“謝某已經下來了,暴輩門人若是要賜教的話,謝某儘可奉陪。”
暴本仁緩緩站了起來,雙目凸出,精光四射,直注著謝東山,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