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新的不來!”
蕪邪聽了,狠狠剜了他一眼,此番在他的身上,她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喜新厭舊了。
她又伸了一記懶腰,不論是事先的焦急還是剛才的失態,都立刻在她慵豔中淡了去,漫不經心的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聽了她的問話,水璃這才呀了一聲,小手一把拉過還未反應過來的蕪邪,跑向了牧場中的一個角落裡。
不多時,兩人已是氣喘吁吁。
蕪邪小手扇著因為過量運動而發紅的臉蛋,不耐的瞪了死孩子一眼,“你不知道為娘骨頭不硬朗了麼?居然做這麼劇烈的運動!”
水璃小臉也是紅撲撲的,比及之前的清毓,更添了幾分憨直可人兒,不過,聽了蕪邪的斥責,他的小臉卻更紅了。
倒不知,是因為她的那句為娘給氣的,還是因為某女無意識的那句劇烈運動給羞的
沒有絲毫自知之明的某女不但不知悔過,還咦了一聲,兩個爪子更是毫不客氣的招呼著水璃水嫩嫩的紅臉蛋,自顧揶揄起來,“哎呀,雖然咱們璃兒不是黃花大閨女,不過這麼可愛,也不虧嘛!”
水璃眼角抽了抽,她這是什麼意思?什麼不虧?
敢情她是想把他賣了不成?!
想到這個極有的可能,他顫慄一下,不顧她的上下其手,擠出一絲乖巧的笑容,“親親,時辰不早了,該啟程去沙漠了。”
蕪邪自得其樂的哦了一聲,轉而才問,“獨角獸固然好,但是要去地府,它們會被那些惡鬼吃掉的便罷,只怕我們也要成為厲鬼的美餐了呢。”
獨角獸乃靈獸,那些常年被鎖在地獄的惡鬼要是看到了這麼有靈氣的動物,怎麼可能不爭相奪食?
水璃獻寶似的指了指她身後,“親親你且瞧瞧身後的東西再做定奪嘛。”
蕪邪蹙了眉尖,將信將疑的轉了身,一眼,便難以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小手不自禁的去撫摸,“這,這是輪迴車,”說罷,她的眉角又看向了馬車簷角墜下的一枚琉璃盞,“彼岸燈!”
水璃乖巧的點了點頭,撫摸著馬車身上的那副山水畫,捲翹的長睫遮去了眼底悲慼的色彩,“這副上清綠洲圖,便是你曾經”。
“恩?”蕪邪疑惑的側目睨向他,“這些東西你是怎麼得到的?”
雖然她極力想要掩飾顫抖的話語,卻如何也壓不住字句中的憤怒。
只因她越來越覺得,表面那麼幹淨單純的璃兒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測,以至於讓她不斷質疑,他就是那個幕後的黑手,卻又每每不斷的親自將這些疑慮打破。
這般反反覆覆的自己,如何不令她生氣?
一向果斷的她,卻因這個少年,變得唯唯諾諾,優柔寡斷了啊
水璃美目一黯,拉著她的衣角有些委屈道:“這是親親的送給璃兒的呢,難道親親忘記了麼?”
蕪邪垂下雙睫不敢看他那張天真爛漫的笑容,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手指不斷摩挲著馬車身上那致命熟悉的山水畫。
行雲流水的筆墨,栩栩如生的畫面,觸及在指尖的感覺,讓她有一時的怔愣,彷彿這畫中的每一筆勾勒,每一滴墨汁,都如同她的親自描繪上去的。
水璃神色複雜的看了沉思中的她一眼,那眼神中,帶著膽怯,帶著期待,帶著眷戀,卻又帶著恐慌。
他扯唇一笑,躍上了馬車,一手撩起了馬車前的琉璃珠簾子,一手伸向蕪邪,“親親,走吧。”
驀然間,她抬首與他直視,幾乎可以看見他的眼底,然而,那雙眼睛依舊那麼澄澈,沒有絲毫的雜質。
一時間,她只覺得心口突然停頓了一刻,似乎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撞進了她的心坎裡。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剎那間,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水璃,但是,究竟是在哪裡,她卻是不記得了。
無可奈何下,她莞爾一笑,將手伸進了他不大的掌心中,當他手心的溫度渡進她的手中時,心,莫名一軟,幾欲化成一池春水。
當琉璃珠簾落下,不待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原地的馬車,竟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
午時時分。
漫天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