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懷疑素雨的醫術是盡得了她母親的真傳。
淅瀝的雨聲依舊掩蓋不過前院裡傳來的繚繞歌聲,而這樣的歌聲,出奇的,竟沒有讓她生厭。
這些歌聲似乎撩撥起了她曾經的過往
當年,她只不過才七歲,因為其貌普通,便被老鴇子安排在了廚房,那時的她,為了不讓哥哥為難,為了能有一頓飽飯,只能沒日沒夜的刷碗洗盤。尤其到了冬天,那雙小手總是腫的跟兩個小紅蘿蔔似地,哥哥他,看了只會心疼,可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對哥哥歡笑,笑的沒心沒肺,笑的沒有絲毫憂慮煩惱,笑的,就好像屬於她那時年齡該有的童真歡樂
春風吹綠煙雨樓
雲霧深處煙花瘦
痴情相思心憂愁
淚眼寒窗越重樓
殘花落盡煙雨流
春風吹秋風惆
撥絃暢飲一杯酒
對酒當歌曲聲柔
情到深處心依舊
借問蒼天何風流
風月情雲雨愁
樽前又見煙雨樓
她唱到一半時,居然有人吹著小調與她附和的相當默契,她雖聽不清那人是用的什麼樂器與她附和,可是,那曲調是極好聽的,頗像一泉清流緩緩滑過她的心間
她情不自禁的推開竹門,站在了樓道上,雙手不自覺的扶著護欄,側耳,全身心的傾聽那首曲子。
“好一句撥絃暢飲一杯酒!女皇果然壯志豪情!”
背後傳來滿富磁性的男聲,這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嘴角浮笑,“比起丞相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本皇,可差得太多呢。”
巫沫轉首望去,見溫鬱白倚靠在長廊的另一頭,正雙手環胸的看著她,他,雅緻的眉目間透著些許倦怠與慵懶,他那微卷青絲披在肩上,更顯惰意,第一才子,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她,不置可否。
平日裡,溫鬱白身上從來都是一身酒味,很遠便能聞到,今日卻不想,竟是一點也沒有。
鬱白聞言仰天一笑,負手步至在她的側旁,掩去前日的咄咄逼人與鋒利,“女皇的深藏不露,才是令人歎為觀止”。
她卻笑的不以為意的眺望了遠方,“丞相繆贊,本皇的這麼點小伎倆又怎敢在才華橫溢又聰明絕頂的丞相面前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