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皇城走去,陽光如此燦爛,他卻始終覺得壓抑。
究竟是他的心底太過於黑暗,以至於這陽光都無法照射進他的內心,還是光明之下的黑暗已經開始侵蝕他的身心呢?
秋風蕭瑟,人影凋零。
拉了拉披在身上的斗篷,進入皇城之後,林久舉步朝著林家府邸慢慢的走著,心裡已經早早想好了到時候該如何向家人解釋他為什麼會一個人回來的藉口,倒也多虧了皇甫千年給他安了個太子傅的閒職,林久也多了一個回來的理由。
思念家人,為國效力——這個理由夠正當,也夠充分吧?
林久自嘲的想著,不急不慢的在路上晃悠著,如果按塵灰的說法,那皇甫千年身邊一定帶著藏了滅天三魂之一的寶瓶,像皇甫千年或者西沙蒼海那樣實力高深又不外露的人,往往也是對自身極為自信的。
如果自己是皇甫千年或者西沙蒼海,與其找個隱蔽的地方把滅天的三魂深深藏起來,倒不如放在自己身邊來的安全,換做是林久自己,他也會選擇放在自己身邊,既然自己都已經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了,難道還會有什麼地方比自己身邊安全?
只是他要如何靠近皇甫千年取得瓶子呢?
對於皇甫千年,林久心裡已經有了想法,利用太子太傅的身份與賢門弟子的身份,他倒是可以經常接近皇甫千年,稍微想點辦法應該也能夠從皇甫千年身邊取得滅天的殘魂;對於華胥,自己有一個師弟的身份,請塵灰再幫幫忙總是有希望的。
可一旦想到西沙蒼海,林久就沒來由的頭痛,那個男人比皇甫千年與華胥都要來得謹慎,雖然西沙蒼海看起來是個高傲又狂放的傢伙,但那男人的心思細膩之處只怕連林久都要歎服,更何況林久曾經還在西沙蒼海手裡跌倒過不止一次,吃了一次又一次的虧,男人已經打心底的有些怕西沙蒼海了。
罷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船到橋頭自然直。
輕輕搖了搖頭,林久邁著步子繼續往林府走,走著走著,懷裡的小臭貓突然發出一聲帶有敵意的輕叫聲,林久微微挑眉,頓時覺得自己太大意了,剛才一直沉陷於自己的世界裡都沒有察覺到有人在靠近他。
只是皇城裡會有誰認出他來,更何況他還披著斗篷?
是動,還是不動呢?
“乖。”輕輕揉了揉懷裡小臭貓安撫著,林久選擇了不動,依然很自然的像是什麼都沒有覺察到一樣繼續走著,他並沒有感覺到靠近他的那個人身上帶有任何一點殺氣,而且隨著對方的靠近,林久越來越覺得那股氣息有些熟悉,像是他認識的人。
難道是
懷疑之餘,那個人已經站在了林久身後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肩膀,溫和悅耳的聲音喊出了林久的小名:“小九。”
林久回過頭一看,眼睛一亮,嘴角向上揚起一個驚喜的弧度:“雲染?!”
男人一下子就撲到了來者的懷裡,狠狠拍了拍雲染的背:“怎麼會是你你這個大混蛋怎麼跑這裡來了!”
一身仙儒道袍的雲染被熱情的林久嚇了一跳,低頭望著對方又驚又喜的模樣,萬年嚴肅的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伸手輕輕拍了拍男子的脊背。
沒有想到居然會在皇城遇到雲染,前一刻還深陷陰霾心情低迷的林久頓時來了精神,拉著那男子就近找了家還算清靜視野不錯的酒家坐下,點了菜,上了酒,和雲染聊了起來。
“雲染,你怎麼下山來了?”給彼此倒了酒,林久笑著問道,“你喝酒吧,要不要換茶?”
“不必。”輕輕搖了搖頭,雲染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抬頭望著坐在他對面的林久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林久從離開望月山到如今也有半年多了,以前在望月山的時候每天都能看到這調皮搗蛋的傢伙,如今半年不見,倒也有些想他。
“想不到你酒量不錯啊,以後可得陪我喝酒,你不知道這皇城雖大人也多,可是要找一個能陪我聊天喝酒的人卻很難。”林久笑著替雲染重新倒滿酒蠱,繼續說道,“人心隔肚皮,有時候真是很難找到一個談得來的人。”
“你師兄笑天呢?”微微一笑,雲染很快將話題扯到了林久不是很想碰的地方,“你下山之後倒是惹了不少事情,先是在殷都吟詩做對勝了那中天國聖女,而後又突然搖身一變成了賢門聖者的師弟,我就知道你小子下了山就得惹麻煩。”
林久低頭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滋味瀰漫唇舌,嘆了口氣,說道:“你這說的好像我天生就是個麻煩精一樣,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喊我,叫我什麼來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