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的孩子將來仍然是奴隸,只要想到這句話,他就有著徹骨的寒心。
終於,他逃離了。
原以為,拜月教是極樂世界,可是進去之後才發覺,根本是比以往更殘酷的煉獄。
被驅趕著來到訓練場,身旁的每一個人都和他一樣,手無縛雞之力。
在這裡,每分每秒都會有人死去,小小的孩子就見證了血腥的殘酷,為了活下去,他幾乎是夜夜未眠。
剛強的意念讓他支撐了很久。
每日殘酷的搏殺擊打,讓他的心越來越冷,似乎如行屍走肉一般,想要的只是活著。
而這樣的結果,也正是教王想要的。
他要的是絕對的效忠,是絕對的臣服,而對於頂尖的殺手,只需要有活著的信念,才能夠出色的完成一次又一次的任務。
教王如神祗一般的睨視眾人,宛若天神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整整一年的殺戮,終於把他練就成了魔鬼,殺伐狠戾,人命在他手中,還不如螞蟻。
在拜月教,如果你能夠真正的登上四使的寶座,那麼意味著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物,享受不玩的美女。
華衣錦服,美酒甘露,對於所有的人而言都是一種極致的誘惑。
對他,也不例外。
靠著這樣的信念,他一步步的殺出重圍,整整三年,成為了弒殺組的頂級殺手。
就如教王所言,能夠活下來的就是強者,在他很好的完成了第一百三十一個任務的時候,教王的口諭,要親自接見他。
虔誠的匍匐在地上,他知道,生死只是在教王的一念之間,所以,容不得他半分的逾矩。
幸運的是,那一日,教王破天荒的把他封為了左使,於他而言,這是一種殊榮,卻也同樣是殺人的武器。
原以為,獲得至高的權力之後,生活會容易一些,卻不曾想,遠遠不是他所期翼的那樣。
越大的權力代表著越大的責任,站在高處,所有的錯誤都會被放大,更何況,他只不過是教王用來平衡教中勢力的棋子。
他比以往活的更加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那種精神的摧殘早就超過了*的痛楚。
直到那一日,他聽說教中的風長老殷不其叛變,那一瞬,他其實是有著深深的羨慕的,羨慕他的勇氣,羨慕他的孤注一擲。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他真的不懂,好不容易活下來了,又何必因為如此簡單的理由而把自己置於死地呢?
這個問題他一直都沒有答案,原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了,不曾想,上天卻是讓他遇到了木槿。
如果愛深入骨髓的話,那麼,他應該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吧。
曾經,殷不其和他說過這麼一句話,人在*中,獨來獨往、獨生獨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似乎,現在的他有些懂了。
看著窗外寂寥的天空,他終究還是有著深深的不捨的。昨日,接到教王的口諭,讓他即日起就回去。
他可以說不嗎?不,現在他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可是,和心愛的女人分別,他又是很不捨。
木槿回家已經是整整的七日了,他琢磨著,總該是的去道別的。
如有不測,說不定就是陰陽相隔了。
這次回去,生死未卜,贏了,就是人上人,而輸了,就是階下囚!
不,一定要再見一眼,否則,說不定就是悔之晚矣了。
翌日,原府門前出現了一個錦衣人。
只消那麼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異族人。
無論是裝束還是氣勢,都和凌國人有著很大的不同。
可是雖然他衣著簡單,卻是渾身有著一種徹骨的冰冷,還有不容置疑的威嚴。
將近二十年的殺戮,那種特質其實早就已經是深入骨髓了。
“公子,請問您找誰?”
“阿福,你先下去吧,這位公子是我的客人。”
說話的正是原非請。
受人之託,其實他已經是在這裡等待了整整七日了。
終歸還是被他給等到了。
兩個男人就這樣子暗暗的審視著對方,幸運的是,彼此都有著欣賞之意。
“迦葉公子,請!”
迦葉就是再遲鈍,也猜測到了原非請的身份。
在原非請的帶領下,他來到了一個靜逸的院落。出於殺手的敏感,他立馬就意識到,看似空蕩的小院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