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句玩笑話,可是以無殺如今的脾性,因為這件小事遷怒太醫院也不是毫無可能的。
蕭曉的身體不由的顫了顫,猶豫了一番之後,終於還是開口了,“臣妾只是近來有些乏力,和太醫院並無任何干系,還請皇上不要為難他們。”
即使是懇請,她的語氣中仍然是有著濃濃的淡漠和疏離,無殺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久久之後,終於還是放她離開了。
“跪安吧!”
“謝皇上!”
聽到跪安這兩個字的時候,蕭曉的嘴角不由得扯出一絲笑意,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是覺得這一刻好滑稽,好滑稽。
相愛至深的兩人,竟然會如此的客套,如此的生疏。
回到關雎宮之後,蕭曉遣散了所以的宮人,一個人靜靜的更衣,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卻是沒有一絲的睡意。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的腦海中就會浮現那些前塵往事,這些一直都是她的禁忌,這些年裡,她也竭盡全力的不去回憶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可是今日不知道為何,竟然是揮之不去。
一直不願意面對的往事就這樣擺在了她的面前,如果說真一點點殘留的愛都不存在的話,那絕對是騙人的假話。
其實,仔細的想一想,正是因為愛到極致,所以才不能夠原諒。
如果輕易原諒了一切,那麼這些年自己的堅持又有什麼意義呢?
那樣的話,自己真的會成為一個笑話吧。
四周一片的安靜,蕭曉幾乎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夠聽清楚。
看著這眼前的孤寂,她真的難以想象自己竟然就這樣度過了整整八年。
而這八年,幾乎真的就是彈指之間。
“玲瓏!玲瓏!”
心底瞬間湧起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她覺得如果一直這樣的話,她恐怕真的會發瘋。
可是,現實是,她不能夠任由自己發瘋,她不希望夕顏的母妃在外人眼中只是一個瘋子般的存在。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幫我拿一些酒來!”
“這?”
“怎麼?難道我現在連買醉的權力都沒有嗎?皇上是讓你監視我,可沒有下令說不讓飲酒吧。”
“奴婢不敢!”
“不敢?你又有何不敢的?我一身的武藝就這樣被禁錮住,如若不是你裡應外合,我又何須這樣?”
看著玲瓏有些發顫的身子,蕭曉終於還是嘆息一聲,擺手讓她離開了。
其實這一切的一切又如何能夠怪罪於她一人,即使不是她,也會是別人吧。
看著眼前的青玉酒杯,再看著這一室的孤寂,一杯杯的酒水就這樣下肚了。
以前,蕭曉即使再絕望也吧不會借酒消愁見,因為她認為那只是懦弱的人才會有的選擇。
如今,她不就是一個懦弱的人嗎?
自己的孩子變成這個樣子,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酒水,是她唯一的發洩口,與其隱忍著,到不如一醉方休呢。
或許醉了,就真的什麼都不會想了,就不會再痛了。
一杯杯的酒水下肚,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眼睛有了一些的迷離。
恍恍惚惚間,只覺有人輕輕的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那種空氣中陡然壓抑的氣氛,蕭曉即使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來人是誰。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是成為了她生命中最熟悉的人,他的氣味,她已經是深入骨髓。
“無殺,你,這些年你可曾後悔過嗎?”
“你知道嗎?我很少想起那些滑稽的往事的,那隻會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大傻瓜。可是今日看點夕顏那個樣子,我真的好後悔當初的決定。或許,當初我真的不應該選擇讓她存活下來。這樣的話,她或許就不會被宮廷的齷齪和骯髒給汙染了。”
無殺依舊沉默不語,這一刻,他的眼中也有一些悲愴的,只是卻無一絲的悔意。
“你不是說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踏足我這關雎宮了嗎?你還真是遵守諾言呢!”
如此的嘲諷讓無殺再也抑制不住的有了暗暗的怒氣。
只是,他卻找不到發洩口。
突地,桌子上的酒杯噼裡啪啦的碎了一地,就見蕭曉嘲諷的看著他,“你知道嗎?我後悔了,我是真的後悔了。如果早早預料到有這麼一天的話,我寧願從未開始過!”
無殺就那樣冷冷的看著蕭曉,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