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覺起來,退到車後,粗著嗓子問:“誰在裡面?”
好一會兒,有個黑影從車前挪了出來,藉著昏黃的路燈,辛海舟驚異的看清了那人的臉。
“宋萊貞?”
萊貞已經在停車場裡的水泥帶上獨坐了一個多小時,她無處可去,只能在這裡獨訴悲傷。此刻被迫站起來,只覺得兩隻腳又麻又癢。
顧不得其他,萊貞抹了把臉上的淚水,低頭離去。
“等等。”辛海舟在她身後喊道。
萊貞只得站住,也不回頭,麻木的聽之任之。
海舟把車倒出來,迅速的開到萊貞身邊,“上車,我送你。”
萊貞有點意外,對他擺了擺手,“謝謝,不用了。”繼續拖著麻腿往前走。
“上車!如果你出了意外,我也要負責任。”辛海舟的口氣不容置疑,同時開啟了車門。
萊貞艱難的轉了下念頭,是呃,她現在還在公司,面前這個是總裁,她不能不聽他的。
萊貞沒有坐到海舟身邊,她自己開了後面的門,一頭鑽了進去。
開出去一段,海舟才想起來問:“你住哪兒?”
萊貞輕輕的說:“我不想回去。”回去也許要面對曉雪,這是萊貞很受不了的。
辛海舟搖搖頭,繼續往前開著。兩個人都不說話。
“我餓了。”萊貞忽然說。傷心過後的飢腸轆轆更讓人難以忍受。
海舟猛的剎住車,考慮了一下,調轉車頭,向反方向開去。
辛海舟有點錯愕的看向狼吞虎嚥的萊貞,半晌,才想起來說句話。
“你慢慢吃,不夠還可以點,沒人跟你搶。”他真的是第一次見識一個女孩子這樣旁若無人的吃相。
萊貞置若罔聞的吃著,直到有飽嗝出來,才滿意的停下,用溼巾擦了一下嘴。胃裡的充實還是掩蓋不了心裡的空虛。
“我能不能要一點點酒?”萊貞涎著臉問。
辛海舟愣了一下,還是把侍應生召喚過來,低語兩句,侍應生離開,兩分鐘後回來,手裡託了一瓶紅酒。
“多點,再多點。”萊貞看著侍應生徐徐傾下的手,貪婪的催促,那年輕人有點不知所措的瞄了辛海舟一眼。
“夠了。”海舟擺擺手。
侍應生輕舒口氣,再倒就溢位來了。
萊貞小心的端起來,還嫌不夠似的嘟噥了一句,然後紅唇湊到杯沿,先小咪一口,並不刺激,遂改成大口大口的喝,簡直象喝白開水,最後猛的一揚脖,一滴不剩都灌了下去。
哄哄的暖意瞬間蔓延上來,直至頭顱。她臉色陀紅,十分暢意,要的就是這感覺。也不客氣,自己主動又將空杯注滿。
辛海舟皺眉看著她。
“再喝就醉了。”
萊貞嫣然一笑,“已經醉了。”說話間,又灌了一杯下去。
辛海舟從她手裡搶過還剩小半瓶的紅酒,不能繼續由她胡鬧了。
付了帳,海舟半摟半扶的把萊貞拖出餐館。
沒走幾步,萊貞捂了嘴,吃吃的說:“我,我想吐。”
話音未落,胃裡已經排山倒海的翻騰起來,她甩開海舟,衝到路邊,半佝僂著身子,吐了個稀哩嘩啦。
秋日的冷風吹過,萊貞打了個激靈,清醒了一些。海舟遞給她一方手帕,“擦擦吧。”
萊貞感激的接過,略微清理了一下,然後有些迷惘的看了看四周,“這是哪裡?”
“宰相街。”
“哦。”萊貞點頭,努力的回想從宰相街到她住的接駕橋可以坐幾路公交。
“那個,謝謝你,我回去了。”萊貞堆出一個微笑,然後朝辛海舟晃了晃手,搖搖晃晃的走去最近的車站,她想起來可以坐25路。
辛海舟從她身後象抓小雞一樣把她拎回來,沒等萊貞驚愕的反問,就已經被塞進了車裡。
萊貞屈服了,她沒再掙扎,因為感覺累了,管它呢,走到哪兒是哪兒。
海舟從後視鏡裡審視著萊貞,沉聲問:“為什麼這麼作踐自己?”
萊貞趴在後座,微閉起眼睛,她不願去回想下午的經歷和隨之帶來的痛楚。
“是工作上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海舟繼續問。
“如果是,我也許可以幫你解決。”此言一出,海舟自己都意外,他從不輕易許諾員工。
“你幫不了,我失戀了。”萊貞不想再被追問,閒閒的扔出一句話,然後埋頭在皮椅裡,只想立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