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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傳傑說:“這就是鹿茸吧?”

夏元璋笑了,說:“對了。會不會看這東西的成色?”

傳傑搖頭。

夏元璋說:“鹿茸的上品叫血片。開了春,鹿的角就褪了,開始長新角,趁著嫩的時候割了就是血片,老了就不值錢了。是不是血片怎麼鑑別?你割下一片對著日頭看,有紅色的就是血片。你看看這片,記住顏色。”

傳傑對著日光看鹿茸的血片,感嘆說:“掌櫃的,山貨的學問太多了!”

傳武收拾了庫房,百無聊賴,溜到門外見隔壁吳家鋪子的黑牛蹲在門口。他湊過去,拉著黑牛說:“咱玩撒骨頭塊兒吧,誰輸了拿一個大錢。”

黑牛思忖了一會兒,答應了。兩個人熱火朝天地比畫上了。

幾局下來,卻是傳武玩輸了,黑牛說:“你輸了,給我一個大錢兒。”

傳武說:“我現在沒有,先欠著。來,咱們再玩一把。”

黑牛說:“你耍賴,不跟你玩了。”

傳武揪住黑牛的衣領說:“玩不玩?不玩就把贏我的還給我。”

黑牛說:“憑什麼還你?我贏的。”

傳武說:“不還就揍你!”

黑牛說:“你敢!”傳武說:“就敢!”

兩人話趕話地廝打起來。急了眼的黑牛撿起塊石頭向傳武頭上砸去,傳武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傳武也急眼了,拿起門邊的掃帚朝吳家鋪子的窗上撲去,把人家的封窗紙戳得稀爛。

吳掌櫃的出門吼道:“夏掌櫃的,快出來看吧,你家的夥計發瘋了!”

樓上的夏元璋和傳傑忙跑出鋪子。

夏元璋厲聲喝道:“傳武,不許撒野!給我回去!”

傳傑緊緊抱住傳武說:“二哥,回去。”

玉書說:“傳傑,你不用攔著,黑牛太撒野了,為什麼把你哥打破頭?你該上才對!”

夏元璋朝女兒大吼道:“你少給他們扇風,回頭我一個個地收拾你們!”

第六章

1

蓬頭垢面、衣衫破舊的傳文揹著自己簡單的行李,拄著棍子,踉踉蹌蹌地走著,他十分消瘦,發如茅草。他看見一個老人趕著兩隻羊走過來,上前作了個揖說:“老人家,問個話。”

老人說:“我的天哪,你這是從哪拱出來的,怎麼糟蹋成這樣?”

傳文說:“俺從山東過來的,到這找俺妹子。”

傳文從懷裡掏出張大戶給他的那個信封,遞上去說:“老人家,這是張鎖鎮吧,這個人是在這兒住吧?”

老人看了看信封,點點頭說:“是啊,走到前面那棵大柳樹下,從東往西數第三家就是,你是她什麼人?”

傳文興奮地說:“親戚,親戚,俺妹子,就在這裡,謝謝了!”

傳文揣好信封,拄著棍子,踉踉蹌蹌地朝大柳樹奔去。

這是一處孤零零的茅草房,因為年久失修,顯得有些破敗。傳文平整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輕輕地敲著門,卻始終無人應。傳文加大了力氣。

門開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拉開門,見傳文如此模樣,嚇了一跳,慌忙關上門,頂上門閂。

傳文急道:“我說,你別害怕,俺來找俺妹子,俺妹子住在你家,你是叫張英蓮吧?”

裡面女人問:“你是誰?”

傳文說:“是這麼回事,我妹子叫鮮兒,她嫁給張大戶的兒子糧了,前些天她跟著她婆婆和糧到這兒看奶奶來了,我是她哥,來看看她,開門呀,咱是親戚。”

女人說:“沒有這麼個人哪,你找錯門了。”

傳文說:“這怎麼可能哪?”

傳文說著把信封從門縫裡遞進去,說:“這信封上寫的是你家吧?”

女人沉默了良久,開啟門。

傳文說:“沒錯吧?俺妹子呢?”

女人說:“大哥,我是叫英蓮,你說的張大戶是我哥哥。可自從他發家以後,再也沒管過我和我媽,要不然我媽也不能死得那麼早。就為這我和他早就不來往了!你妹子根本沒來過,你讓他給耍了!”

傳文一下子愣在那裡。

天氣已經轉暖,朱開山與同住一屋的金夫們正在木屋前吃晚飯。大夥或蹲或坐,邊吃邊議論。

牛得金說:“那馬死得可真慘哪,都快打成了篩子了!多虧上面沒騎著人哪!”

老煙兒說:“人家是先用馬來試試風聲!高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