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傑說:“那當然,她要是願意找咱漢人,就說明人家能適應咱的生活習慣。其實滿漢通婚現在挺多的,聽說王爺府的格格有的是嫁給漢人的呢。”
文他娘說:“玉書,這個閨女不是格格?”
玉書樂了,說:“要是格格更好,那傳文哥就成了駙馬爺了。那您二老不就成了皇親國戚了嗎?”
旁邊的傳傑故作嚴肅:“你正經點兒,說正事呢!爹,您說該怎麼辦?”
朱開山說:“玉書,回去跟你爹回個話,我現在叫莊家院的這些事纏得不輕,你也看見了,傳武還在和我叫著勁,過了這陣子再說。”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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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開山夫婦正在吃飯,傳文進了屋說:“爹、娘,傳武還是不吃飯,已經三天了,一粒米也沒進。”
文他娘哭了,說:“他爹,這可怎麼辦哪?真的叫他餓死?你出個主意。”
傳文恨恨地說:“這個犟驢,餓死活該,我去勸他一回他罵我一回,說我是你們的狗腿子,還把我咬了,你們看我這手,快叫他咬爛了。餓死他,看他還咬不咬!”
朱開山說:“他想餓死?沒那麼容易!那年我在北京看見是怎麼填鴨的了,傳文,你給我找個竹筒。”
傳文說:“爹,你要竹筒幹什麼?”
朱開山說:“你不用問,我自有用項。”
傳武躺在炕上,看見爹孃和哥哥進來,馬上閉了眼睛。
朱開山說:“傳武,我再問你一句,你吃不吃?”
傳武搖頭。朱開山厲聲地說:“傳文,給我把他綁了!”
傳文麻溜地把傳武綁了。
朱開山拿起竹筒說:“把他的嘴給我掰開!按住他的頭!”
傳文照辦,朱開山把竹筒對著傳武的嘴,用一根棍子使勁地往嘴裡頂著食物。傳武難受得直襬頭。
朱開山對傳文道:“按住他的頭!”
傳文手上用了勁,一竹筒的食物灌進了傳武的肚子裡。
文他娘有些擔心地在一旁看著。
朱開山說:“他餓了三天了,一竹筒怕吃不飽,再來一筒!”
傳武大叫道:“爹,我服了,我飽了,我吃飯還不行嗎?”
文他娘笑了,旁邊的傳文解氣地說:“爹,再給他來一筒!”
朱開山板著臉說:“小樣兒,和我來這一套,你打聽打聽北京的烤鴨是怎麼喂肥的?你當我那幾年在北京光殺洋毛子了?全聚德我也去過,沒吃過鴨子還沒看見怎麼喂的?將來你們有了孩子胖不起來就這麼喂,幾天就膪起來了。”
這時韓老海一步插進屋來,見狀大吃一驚,道:“老朱兄弟,你這是幹什麼?”
朱開山說:“小兔崽子,給我來了個絕食抗婚,我還不信整治不了他!”
韓老海大喊道:“老朱兄弟,使不得!我閨女不是沒人要的主兒,強扭的瓜不甜,他實在不願意算了。”
朱開山說:“算了?你算了我可不算,這事就這麼定了!我要是管不了他,還有臉面在元寶鎮立著?要是秀兒嫁不過來,我叫他一聲爹!”
韓老海說:“老朱兄弟,牛不喝水彆強摁頭啊,你就是要他聽話也要慢慢來呀!”
朱開山說:“慢慢來?你給他來軟的試試,他能抓唬死你!”
三天後,屯裡有名的馬媒婆進了韓家門,一張胖臉笑成朵花,對韓老海說:“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這門親事有我老馬婆子出馬,那叫馬到成功!老海呀,你這筆買賣賺頭大了,到哪兒找這樣的好人家!我就是沒有閨女,要是有閨女,輪不到秀兒的份兒,我早就下手了!你不知道啊,起先老朱還猶猶豫豫地拿不定主意呢,咱嘴裡長的這叫什麼?這叫三寸不爛之舌!叫我三三見九,六六三十六,給他劈頭蓋臉這麼一算,他麻溜地答應了。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朱開山給你立字據了,他應親,你放水。”
秀兒趴在堂屋門外偷聽。韓老海看著朱開山寫的字據喜上眉梢,說:“他是當著你的面寫的?”
馬媒婆說:“一點不假。你看他按的這個大手印,我的媽呀,簡直是老虎爪子,費了我半盒印泥!”
韓老海又皺眉說:“朱開山我知道,說出的話不會坐蠟,可傳武”
馬媒婆說:“這你放心,就憑著朱開山還壓不服個孩子?這樁親事就是板上釘釘了,我就等著吃你們的豬頭了。”
秀兒歡天喜地地跑到院子裡,和娘撞了個滿懷。
秀兒娘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