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的,倒叫我不好辦了。”
秀兒手指院內說:“爹,人家來了!”韓老海望著院內,無奈地走出屋子。
朱開山牽著捆綁成粽子似的傳武進了院,一抱拳說:“老韓兄弟,我朱開山教子不嚴,放了你家的水,我知罪,特地帶著逆子來給你請罪,你看著發落吧。傳武,給老韓叔跪下!”
傳武梗梗著脖子說:“我上跪天地,下跪爹孃,除了這誰也不跪!”
朱開山大怒道:“我叫你嘴硬,給我跪下!”一腳把傳武踹跪下。傳武卻掙扎著又站起來。
韓老海忙過來勸阻說:“老朱兄弟,你這是何苦?有話慢慢講。傳武,我問你,水是你放的?”
傳武說:“是我放的。好漢做事好漢當,你把我送官吧。”
韓老海說:“傳武,你言重了,我那是氣話,何必當真?”
朱開山說:“老韓兄弟,你不當真我可要當真,我們山東人處世做人最講究誠信二字,他今天做出這樣的事和偷和搶沒什麼兩樣,該送官就送官,該怎麼處罰,官家自有規程。”
韓老海說:“老朱兄弟,按理說傳武做的這件事就是送官也不為過。可咱們畢竟是鄉里鄉親,為了這點事你讓我把他送官,這不是讓我背了個不厚道的罵名嗎?我可不上你的當。秀兒,把你傳武哥的繩子解了。”
秀兒過來解繩子,一邊解一邊哭道:“傳武哥,都是我害了你,我”
傳武瞪眼說:“不關你的事!”朱開山說:“還不謝謝你韓叔!”
傳武不情願地說:“謝謝韓叔。”
韓老海說:“不用謝了。老朱大哥,其實都是自家人,何必搞得這麼緊張呢?”朱開山說:“你這話怎麼講?我沒聽明白。”
韓老海說:“沒聽明白?慢慢悟吧。”
朱開山說:“傳武,你韓叔今天網開一面,這是你的造化,他放過你,我可不能就這麼放過了,不給你點教訓你不會長記性,今天我要當眾教子,給你使點家法!”說罷,一個大耳光向傳武面門扇去。傳武毫無防備,應聲倒地,口鼻冒血。
朱開山還要再打。秀兒心疼得不行,撲向傳武,哭著說:“老朱叔,你冤枉了傳武哥,水是我放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大夥都愣住了。韓老海驚詫地說:“秀兒你”
傳武趕忙捂住秀兒的嘴,說:“秀兒,你別胡說!爹,你打我吧,打得好,打死我才痛快!”
4
韓老海在屋裡踱著步,一拍腦殼說:“咳!這個朱開山,我今天是中了他的苦肉計了!”
秀兒娘說:“中了苦肉計?這話是怎麼說的?”
韓老海說:“你想啊,我放出風去了,要報官,也沒當真,就是要逼著他答應傳武和秀兒的親事,他來了這麼一出,對傳武要打要殺的,給我來了個措手不及,我就稀裡糊塗地放了他一馬,我這不是白忙活了嗎?還讓他賺了個當堂教子的好名聲。中計了,我中計了!”
秀兒娘恍然大悟道:“我的天哪,這個朱開山可真是不簡單,看起來忠厚仁義,一肚子的計謀!”
韓老海說:“我告訴你,朱開山不是一般的人物,當年鬧義和團的時候開過香堂,進京殺過洋毛子,老金溝淘金,九死一生帶著金疙瘩回來的。咱秀兒戀著傳武我為什麼沒攔擋?我是看好了這孩子有朱開山身上的一股英雄氣。咱家人丁不興旺,就秀兒這麼個閨女,咱閨女要是跟了傳武,就等於給老韓家立了一根頂門柱!這個親我一定要和他做。”
秀兒娘說:“你怎麼做?”
韓老海說:“他給我唱了出苦肉計,我還給他唱出龍鳳呈祥!”秀兒娘說:“剛才傳武挨他爹打的時候,咱秀兒是怎麼說的?我看放水的這件事有蹊蹺。”
韓老海說:“這裡邊蹊蹺大了!秀兒是鐵了心要跟傳武,她什麼事做不出來?我又為什麼看重傳武?這孩子,義氣!”
朱家堂屋文他娘抹著眼淚說:“他爹,你心怎麼這麼狠?你看把孩子打的,鼻口出血。”
朱開山說:“沒事兒,他也就是受了點皮肉之傷,我還沒有數?這孩子也該調理了,太意氣用事。”
文他娘說:“還不是像你?”
朱開山說:“比我差老了,有勇無謀。嗯?今天我教訓傳武,秀兒脫口說了句水是她放的,難道真是她放的?”
文他娘說:“也說不定,秀兒戀著傳武,看咱家急著用水,為了討傳武的好把自己家的水放了,秀兒能做出這樣的事。”
朱開山笑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