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了唄,為啥來回販貨呀!”
傳傑說:“不販貨,我幹啥去?”
張垛爺說:“幹啥都比干這個強。”
傳傑說:“乾爹,您真不跟我去?”
張垛爺說:“不去。”傳傑說:“好,那我自己去!”
朱傳傑起身要走。張垛爺看他一眼。
傳傑說:“我可真走了!”
張垛爺笑了說:“我去也行,告訴你爹,再給我拿點兒亞布力煙。”
營長正和朱傳武商談剿匪的事。
營長說:“真他媽丟人!堂堂正規軍一個營,連一二百的土匪都打不過,我這營長還捱了一槍!”
傳武說:“營長,二龍山易守難攻,實在是不好打呀。”
營長說:“那就任由鬍子逍遙法外?咱咋向上邊交代呀?”
傳武說:“依我說,咱不能強攻,只能智取。”
營長說:“智取?咋個智取法兒?”
傳武說:“我聽說鎮三江極好喝酒,而且酒量過人,凡路過二龍山的酒商十個有九個被劫。咱就投其所好,扮作車老闆子,拉幾大罈子的好酒從二龍山下過,如果被劫,就正好隨車上山,探明山上的情況,然後裡應外合,打掉這夥綹子。”
營長想了想說:“試試看吧。這個車老闆子,就是你來當了!”
一掛大車晃晃噹噹奔二龍山來了。轅馬脖子上的銅鈴鐺寂寞地叮叮噹噹響著。
趕車的正是朱傳武,他扣了頂狗皮帽子,抱著根長鞭子,靠著車上的酒罈子。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他來。
他哼著小調:
一呀一更裡有月牙,
月牙剛出來。
懷抱著金蓮等秀才,
情郎哥你咋還不來?
哪裡去吃酒?
哪裡去打牌?
哪裡貪戀人家女裙釵?
道邊有個挎著包袱的老太太,向傳武招手。
老太太說:“嗨!嗨!老闆子,別唱啦!”
傳武把大車停下。
老太太說:“大兄弟,捎個腳啊。”
傳武見她年歲挺大,衣著破舊,就說:“上來吧。”
老太太爬上車說:“謝謝了,大兄弟。”
傳武說:“別大兄弟了,看你,都趕上我奶奶了。”
老太太問:“大兄弟,你去啥地方啊?”
朱傳武說:“往二龍山那面去。”
老太太說:“正好順道,能陪你走一程子呢。我正要到孩子他舅舅家去。”
傳武說:“聽說二龍山這一帶不太平,前些日子二龍山的鬍子還搶了一個大戶。頭幾天還把官軍打跑了,夠邪乎的。”
老太太說:“有鬍子我老太太也不怕。”
傳武問:“你咋就不怕呢?”
老太太悄聲地說:“沒看出來嗎?俺就是個鬍子!”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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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傳武笑道:“鬍子要你這樣的老太太乾啥呀?他們缺娘了?你要是再年輕幾歲嘛,興許當個壓寨夫人還行。”
老太太說:“壓寨夫人咱不敢想。可是,鬍子窩也像個家啊,也得有人養個雞,喂個豬,做個飯,刷個碗啥的,俺老太太乾這些營生不是正好嗎?”
傳武看了看老太太,心裡覺得有點兒蹊蹺。
老太太抿嘴笑了說:“老闆子,心裡頭突突了吧?”
傳武笑著說:“老奶奶,你還挺有意思的。”
老太太說:“不說不笑不熱鬧,俺這把老骨頭,咳嗽一聲都能散架子,還能當鬍子?老闆子,問你個事兒,你明知道二龍山不太平,咋還敢往那邊子去呀?”
傳武說:“咳,東家派的差事,掉腦袋也得做啊,一大家子人還等我養活哪,就是刀山也得上啊。”
不知什麼時候後面又上來一掛大車,車上坐了幾個漢子。朱傳武把自己的大車閃到一邊,後面的大車超過了他。
那輛車上的人喊道:“老闆子,趁日頭還高,趕緊走啊,天晚了,鬍子們好劫道了。”
傳武說:“俺也想快點啊,沒看見車上裝著酒嗎?走快了,怕罈子咣噹碎了啊。”
老太太盯著傳武瞅了半天,傳武被瞅得有些發愣。
老太太說:“看著你,我想起個人來,你和他長得咋那麼像呢!”
傳武說:“他是誰啊?”
老太太:“不怕你笑話,他是俺年輕時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