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省礦業廳的人拉了裝置去甲子溝,試驗地打了兩鑽,結果怎麼樣呢?礦業廳的專家們說,甲子溝煤炭儲量豐富,而且質量上乘。據他們說,這裡很可能是全東北最有發展前途的煤礦。現在的世界正當工業時代,建城市、辦工廠哪一樣都缺不了煤炭,可以說煤炭是動力之源,是財富之源!誰掌握了煤礦,誰就等於佔有了黑色黃金!”
於掌櫃說:“紹景,大道理說多少也沒有用,你就說咱們怎麼幹吧!”
紹景說:“我和傳傑商議了,這煤礦,就由咱們熱河和山東的商號合夥來辦!不知諸位有什麼意見?”
葛掌櫃說:“好,這個主意好。這遭咱熱河和山東的商號終於要聯手做件大事情了!”
劉掌櫃站起來,擺了擺手叫大家靜一靜,說:“老少爺們們,咱合夥開煤礦確實是好事,大道理紹景說得也挺清楚,可是,做生意辦礦山光有大道理不行,還得聽聽細賬,錢到底是怎麼賺的,有多大賺頭。”
傳傑站起來說:“劉掌櫃想得周到,是得說說細賬。奉天附近的撫順煤礦,大夥聽說過吧?當初,它就是一個熱河人和一個山東人最先開起來的。那是清朝末年的事,開工的第二年,一天就能開出三百噸煤來,一噸煤去了花費,淨剩八塊大洋,一天就淨剩兩千四百塊大洋,一個月呢?一年呢?十年呢?這個賬不用我算,大夥比我清亮吧?”
有人高聲說:“這還用算嗎?天底下上哪去找這麼賺錢的買賣,幹了!”
紹景站起來說:“既然老少爺們兒都有這個心,合夥開煤礦的事我看就這麼定了吧!還有件事得和大夥商議,我和傳傑為咱這個煤礦起了個名,叫山河煤礦。”
有人問道:“這個名有什麼講究嗎?”
傳傑說:“要說太大的講究也沒有。山,指的是山東;河,指的是熱河。叫山河煤礦,就是說這個煤礦是咱山東人和熱河人共同開辦的。”
眾人贊同說:“好,這個名字好!給熱河人提了氣,給山東人揚了名!”
山河煤礦的事議定後,傳傑回到家裡又在屋裡開起了小會。傳傑、玉書、那文已經落座,生子拽著秀兒進來了。
秀兒說:“大嫂,俺又不明白生意,叫俺來說什麼?”
那文說:“先別說你懂不懂做生意,你是不是咱朱家的人吧?”
傳傑也說:“二嫂,這麼大的事還是咱一塊兒商議一下好。”
秀兒這才坐下。傳傑說:“咱爹咱娘和大哥不在家,咱這條街上合夥開煤礦,咱家到底投多少錢,咱幾個得商議一下。”
那文說:“這兩天,我就在想,做生意誰不圖個利大?既然開煤礦是賺大錢的買賣,咱不妨就下一把大賭注。”
玉書說:“我同意大嫂的意見。”
秀兒說:“這麼大的事,是不是等咱爹他們回來再定奪?”
傳傑不以為然道:“這又不是什麼看不清的事情,等他們回來怕是事情已經晚了。我愁的是,眼下咱家賬上拿不出太多的錢來。”
那文說:“好辦哪,咱把四味樓抵押出去,不就從錢莊拿出錢來了嗎?”
傳傑有些疑慮說:“這恐怕咱爹不會答應吧?”
那文搖著頭說:“你呀老三,白跟咱爹這麼多年了!咱爹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你不知道嗎?咱爹看事情講究一個大,做事情講究一個新!開煤礦大不大?新不新?這不正投咱爹的心意嗎?不用思前想後了,明天就上錢莊抵押四味樓去!”
秀兒說:“要是咱爹不高興呢?”
那文用手指點著秀兒說:“你呀,你當咱爹是你嗎?遇上件事,八百年拿不出主意——就瞧好吧!知道咱把四味樓押上,他臉上的老褶子不笑平了,才怪呢!”
說得四個人都笑了。
玉書問道:“你和紹景的開採申請書遞上去了吧?”
傳傑說:“遞上去了,他們還能不同意嗎?實業強國是現在的潮流啊。”
那文問道:“你老東省東省的,這個東省具體指哪兒說的啊?”
傳傑說:“東省是為了方便管理中東鐵路附近的地區設立的,叫全了應該說是東省特別行政區。它包括了哈爾濱,東到綏芬河,西到滿洲里,南面一直到長春,這麼大片地方呢!東省和黑龍江省、吉林省一樣,直接歸中央政府管。”
東省礦業廳姚廳長的秘書老秦正伏案處理公務。森田物產的副總裁石川進來。
秦秘書抬起頭,禮貌地招呼道:“你好,石川先生。”
石川一臉的不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