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又好看了?”
五娘子搖頭:“妹妹不過風裡來日裡去,曬得黑了些,卻是長的極清秀端莊,尤其一雙眼睛,黑白分明,讓人看了就從心裡喜歡,想親近。”
翡翠也連聲附和,把錢多多誇得地上沒有天上僅有。
柳大娘更加覺得不妥。
五娘子什麼身份?翡翠雖說是丫鬟,卻也是老夫人身邊一等大丫鬟,她們憑什麼這樣抬舉自己和女兒?
老夫人笑著向她:“你莫怪她們沒規矩。我是最喜歡女孩兒的,樂得見她們在我身邊熱鬧。”
柳大娘賠笑:“老夫人自然是和善人,原是她們的福氣。”
老夫人指指錢多多:“我看你家女孩兒就很好,只是話少了些,不像她們姐妹活潑——今後常來走走,和她們姐妹多在一處,不是我自誇,保管送還你個活潑的女孩兒!”
柳大娘道:“她原有些笨嘴笨舌的。”
心道,你可別。
我這閨女慣會扮豬吃老虎,到了外頭就裝文靜裝呆裝老實。你沒見她在家裡那無法無天的樣兒!
正說笑,有小丫頭掀了簾子回道:“熙哥兒回來了。”
柳大娘唬的臉色都白了,想要躲避。老夫人卻擺手:“沒什麼,他們都是孩子,咱們兩家又不是外人的,便見見也好教他們認識認識。”
柳大娘覺得這話很不像,可是畢竟在人家地盤上,主人沒發話,她也不好就拽著錢多多躲在內房中。只得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退到角落裡。
錢多多長了心眼,悄悄的站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藉著丫頭的身體遮擋自己。
便聽著重重的腳步聲,伴隨爽朗的男聲:“老祖宗,渴死我了,快賞孫兒口茶!”
王熙初見心深沉
便聽著重重的腳步聲,伴隨爽朗的男聲:“老祖宗,渴死我了,快賞孫兒口茶!”
好麼,人未到,聲先來,當他是鳳辣子出場呢?
小丫頭子掀開簾子,那人一低頭,踏了進來。只見他穿著綠蘿起花五團緞紗褂,外罩百花叢蝶大紅披風罩,腳上蹬了雙石青緞子朝靴,齊眉一根青布抹額將頭髮束起,倒是顯得幹練非常。
老夫人見著孫子,笑的合不攏嘴,嘴上卻嗔怪:“連身見客的衣裳都不換,冒失失就闖了進來,跟你的人都偷懶去啦?還不見見你柳大娘和你錢妹妹。”
王熙倒真沒想到老夫人房中有客——也沒人告訴他不是?
聞言一愣,轉向柳大娘:“給大娘見禮。”
柳大娘可不敢受他的禮,早就站在一旁,連忙躲開去,也道:“萬萬不敢,該是我們給小公子見禮。”
老夫人卻命丫鬟拉住她:“他是小輩,原該客氣著些。”
一時又和錢多多見了禮,錢多多也還了個萬福。她謹記多說多錯,少說少錯,只是低著頭,除了見禮一句話不肯多說,一眼不肯多瞄。
王熙本來還想趁機瞧瞧她的模樣,誰料她竟低著頭,臉頰壓在胸前,只瞧得出半邊臉,看不全容貌,不免有些失望。
五娘子故意低頭打量了番他的靴子,捂嘴笑:“三哥哥去哪兒了,鬧得腳上身上都是泥。”
老夫人皺眉:“這是去哪兒野了?”
他笑:“和學裡的幾個朋友去跑了會子馬。老祖宗不是說要我勤學武藝,免得將來不成器?”
老夫人嗔怪:“叫你勤學武藝,不過是怕你和你爹一樣變成個書呆子的意識,誰又叫你當真去上陣殺敵?”
呵道:“還不去換了衣裳!叫客人笑話!”
他賠笑:“遠遠就聞到老祖宗這裡茶香,難道不肯賞孫兒一碗茶吃?”
老夫人撐不住,笑了:“你這兒猴兒,鼻子倒靈。”吩咐翡翠:“去,把那殘渣剩湯倒給他一碗吃。”
王熙故意搞怪,道:“多謝老祖宗賞賜。”
老夫人笑:“莫謝我。要謝就謝你錢妹妹,若不是她的面子,今日你連殘渣都沒得吃!”
王熙忙轉向錢多多:“可是偏了錢妹妹的福氣。”
她忙還禮,繼續壓著頭,目不斜視心無旁騖,一副比大家閨秀更大家閨秀的做派。
王熙看了眼五娘子,五娘子微不可見的點點頭,他才告辭去了。
沒多會兒,五娘子道大人說話好生無趣,她且帶錢妹妹去花園逛逛。
老夫人道:“我卻忘了,你們年輕人,最受不得我們這些老人嘮叨瑣碎,且去吧,好生照看著你錢妹妹。”
柳大娘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