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悄悄地看了半日。回去一五一十告訴太夫人。
老太太聽完沉默半晌。
對孫嬤嬤道;“此女是個有心計的。可惜出身太差些!”
孫嬤嬤賠笑:“也要強,不是那些沒骨氣的,攀上門貴親就不知生產,只依附咱們過活。”
她卻冷笑:“我只怕她太要強!”
若娶為正妻,她絕不擔憂。林家有如此當家主母,可保五十年不敗。
然她勢必不能為正室——一個懂得經營,無聲無息中利用手中人脈,又叫人說不出話挑不出刺的妾室,對夫家有什麼好?
妾室,就該如菟絲花。柔柔弱弱,依附於人。
當初小五她娘怎麼死的?林家為何成為京中笑柄?還不是她錯看了月氏。以為無害,誰知卻滿腹詭計,一包心眼!
林家勢弱,如今漸顯。最不需要的,就是強硬有手腕的妾室去和正室爭鬥!
太夫人沉默著,該如何打擊錢多多最好叫她從此再不能成事,只能依附自家過活
孫嬤嬤見太夫人陷入沉思,不敢驚動。悄悄退了出來。
錦繡正在廊下繡花,用牙咬斷最後一根絲線。見了她,忙站起:“太夫人用茶?”
孫嬤嬤擺擺手:“太夫人想靜一靜,若用茶,自然會叫。”
往廊下尋摸一圈,知書正在牆角修剪一叢灌木,孫嬤嬤問她:“前兒我託你做的鞋墊,可得了?”又對錦繡道:“人老了,眼睛花,看不清楚。知書手工好,叫她幫我做一做。”
知書笑著歉疚:“還差兩針呢!”
錦繡怪她:“孫嬤嬤叫你做的活,你偏躲懶!我說叫你回屋做針線,你非淘氣。當心剪子劃傷手!”
知書抿著嘴笑:“我瞧她們修剪花木,很是有趣。誰知也不是個輕快活!”對孫嬤嬤歉意:“這麼著,您去我屋裡略等一等,馬上就得!”
孫嬤嬤笑道:“也只好如此。”
兩個往後頭給大丫鬟們臨時歇息做針線的廈間走。
走出幾步,轉彎處,見錦繡撩開簾子往太夫人屋裡去。孫嬤嬤沉下臉,低聲呸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略得了臉就不知道自己幾兩重!”
知書見近處無人,也低聲:“她從前多小心謹慎的人。如今卻大變了。前兒非要往大公子屋裡去,大公子那邊守門的是綠薔,死活不叫她進,她帶去的小丫頭子險些和綠薔吵起來,她也不管。後來還是我哥哥去了才罷休,又要裝好人,把錯往小丫頭身上推!”
孫嬤嬤冷笑:“她以為自己十拿九穩就是個姨娘了!呸,還遠著呢!”
知書道:“我看太夫人寵她寵的緊”
孫嬤嬤笑了笑,不屑道:“我從年輕給太夫人陪嫁,到如今看了四五十年。太夫人身邊的丫鬟媳婦兒,來來去去不知凡幾。但凡知趣本分的,能有好下場。若是得勢張狂的,有幾個好下場?”
見知書面色如初夏桃粉,她心裡對這個丫頭很有好感,有意提醒,道:“你來得晚,但在家也該聽說過從前太夫人身邊有個得寵的丫鬟叫甜兒。當時就連月姨娘都不敢掠其鋒芒。甜兒不是個本分的,太夫人把她給了老爺收房。你也該聽說過她的下場。”
想起家裡大人和鄰里嬸子聊天,自己偷聽到的,知書打了個冷戰。她雖然並無攀附之心,卻是心中不服,駁道:
“她是自甘下賤自作自受。我雖沒那個心,這幾日冷眼看著,錢娘子心善,不是心狠手辣能吃醋耍心機的!大公子身份尊貴,將來未必只一個,難不成每個做了姨娘的,都得是甜兒的下場?”
孫嬤嬤憐憫她小孩兒家,又素日懂事,並不仗著哥哥是大公子親信就耀武揚威,偷奸耍滑了,有意提點,道:
“你瞧著錢娘子待錦繡如何?”
她想了想:“客氣的緊。錦繡一意要和她親近,錢娘子倒不冷不熱,只是維禮。我瞧她對我們小丫頭子也好,不得勢就作踐人。起先大家都說她的閒話,瞧不起她。如今多來幾趟,有好幾個小丫頭私底下偷偷議論,都說她好脾性,除了黑點,其實人品模樣半點不差。”
孫嬤嬤道:“想來你日後也能聽說。今兒她的牙行開業。你道去恭賀的都有誰?”
知書好奇:“誰?”
孫嬤嬤說了幾個名字,都是往日來巴結奉承過太夫人的官家女眷。
說完,她嘆道:“你也有在跟前的時候。可見過她和那些女眷們套近乎?不外相互見禮,勉強算認識。可她就有本事把咱府上的客人變成她的知交——你說,厲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