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家丫鬟,也是整日跟著姐兒東奔西走的人,竟然從不知近郊處有這等美景。”
夏初笑道:“姐姐才走了多丁點地界,比不得我們這些野慣了的,哪裡不去?”
林小五和錢多多兩個並肩前行,他指點著,笑問:“你觀此處風景可好?有沒有咱們老家的意思?”
坡後倚山,村落繞水,仔細看來,真有些村子的意味。
小五顯擺道:“我找了好多時候才尋到這麼個地方!”
她嘆道:“虧你不嫌煩瑣。從前在村裡還沒住厭?”
她可是隻要想起被劉氏和柳葉兒兩個折磨的時日來,夢中都能驚出一頭汗,醒來也心悸不已的。
小五望著她微笑:“想起從前,只有開心的。”又低聲悠然嚮往:“如今去想,竟再沒有比那時更加舒心的日子了。”
她心中一動:“當真?”
小五低聲:“若有半句假話,管教天打雷劈。”
她回首,嗔責:“好生說話就是,誰叫你亂起誓!”
小五望著她,笑道:“怪誰呢,你從不信我的話,每說正經,你又插科打諢混過去,拿我當宅院裡足不出戶的夫人丫鬟哄呢。”
她既氣惱又羞憤,推著小五:“胡說胡說!我幾時拿你當後宅婦人看待了?有事都正經和你商量的,只怕你如今位高權重,身份不同,瞧不上我罷了!”
小五趁機握住她的手不放,笑吟吟:“說這話可該打嘴。不信你問夏初幾個,我是不是吩咐他們要像尊重我一般的尊重你和大娘?在我心裡,你和家裡的親人沒有兩樣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近似耳語:
“比他們更要親近些”
她不語。幾番想要掙扎,只是被小五緊緊握著不放。幸虧是秋季,衣袍寬大,他兩個又走在頭裡,不怕給後頭的丫鬟小廝看見。若是動作太大拒絕,又恐給他們察覺,反倒不好,只得恨恨瞪了小五兩眼,他皮糙肉厚又滿心歡喜,只裝看不見,卻是牢牢握著她的手。
到了莊前,自有人來見禮。錢多多幾番想要抽手出去,都被小五制止。袖袍縱然寬大,這些都是過來人,眼睛一溜,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看向她的目光就多了幾分別樣意味。她羞憤難當,借遮擋狠掐小五,他卻連痛不叫,面上若無其事,吩咐:
“這是錢娘子,從此後若她過來,也只和我是一樣的,未必盡心伺候。”
莊上的人紛紛應偌。
又引著他們進去。
說是別莊,其實不過就是從前有十幾戶人家,有那京裡的官爺在此修了宅院,只等秋天看紅葉風景,一年裡來個一兩日。此間主人因在官場上失了勢,被髮配去偏遠地方做官。因他上了年歲,想著有生之年再回不來東京,於是將財產宅院變賣的變賣,伺候的下人僕婦也都發賣送人,攢了銀兩好去地方上安家。
說來錢多多走動過他家後宅,此次發賣下人,她雖沒經手,但也幫著其他牙婆介紹了生意的,也算過了次手。
主人朝中不得志,幾年都沒心思來賞景。本就是隨便建的莊子,幾年不曾修繕,越發寥落破敗。
機緣巧合下他看到此地,當場就拍板買了下來,也不著急動工翻修,先帶了錢多多來,看她可滿意。
說來也怪,她這些年在城裡住著,卻是更喜郊外農家院落。也是因此,更樂意在行莊走動。總覺得和莊子上的人說話不必兜圈子,有一說一,來的痛快。又喜歡莊上的清淨,無人煙車馬喧譁,房屋雖舊,勝在寬闊廖暢,不像在家裡,娘們之間說句話也要防著隔牆有耳。
秋麥新收,泥土芬芳,入眼紅葉如煙似霧,仿若燒紅了半邊山,更有山間炊煙渺渺,孩童嬉戲。再凡焦躁,到了此處,也自覺靜下心來。
他們在院裡轉了兩圈,青雲驚叫連連,一會道好似咱們村裡的老宅,一回又說格局像是臨江縣裡的院落,多多打趣,命她到房裡牆角尋一尋有沒有瓦罐,指不定誰藏了銅板來不及帶走。
又引得青雲嗔怨。
莊上的人見主家和氣,不是那等視人如草芥的,弓著腰賠笑:“咱們原商量趁秋後空閒,把宅子修一修,也省得主家住著不便宜。只是半夏小哥吩咐不許亂動,因此不敢修繕哩。”
林小五笑道:“做的好。”又問錢多多照著什麼樣式去修宅院。
她笑道:“你這人好生無趣!要的就是原汁原味的鄉土民情,這會子又來修宅子。若是請了城裡的工匠,必要勸你照著林家大宅再起一座,你可蓋得起?”
打趣著,捂嘴直樂,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