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夫人遭暗殺”一事被曝光,只會有數不盡的麻煩等待著他們。
醫院是她的活命場,但卻不能進。
“你性命要緊。”楚衍聲音急躁響起,宛如水滴砸落深海,除了“啪嗒”一聲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只有說不出的慌亂和恐懼。
“不,輿~論要緊。”她聲音很輕,但卻迅速湮沒消逝,不復任何痕跡。
短短几秒鐘,宛如天人交戰,從她胸口蔓延而出的鮮血浸溼了她的衣服,沾染在他的衣服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就那麼鑲嵌到了骨頭裡,滲進了血液中。
“好,我們不去醫院。”他聽到他是這麼跟她說的。
他快步把她抱進臥室床上,就開始找手機。
白素躺在床上,聽到房間裡一陣翻箱倒櫃聲,還有一陣從未聽過的咒罵聲,他聲音急促,焦躁,不安,緊張
“手機呢?該死的手機在哪兒?”
這個男人慌了,他不但慌了,而且亂了,他何曾這麼失去冷靜過?他是運籌帷幄的楚衍,他可以心思縝密,精心謀劃,環環相扣的算計任何人,卻不曾想過,有一天有人竟可以當著他的面,光明正大的算計他的妻子。
“楚衍”她吃力伸手,輕輕喚著他的名字。
“我在。”他奔到床前,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別怕。”他在告訴她別怕,也在告訴他自己別怕。
她微笑,只因他的手比她還要冰,原來他竟是這麼在乎她的生死。
有冰涼感沿著他的手一寸寸的蔓延到她的身體裡,加深了痛楚帶來的寒意,她試著安撫他:“我沒事。”
她不會有事的,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
短短三個字,竟讓他眼睛瞬間蒙上了一層薄霧。
他像個受傷的孩子般,嘴角微勾,似是想對她微笑,但最終沒笑出來,這個擅長微笑的男人,此刻極力拉扯的唇角弧度,更像在哭,但凝目望去,他的臉上卻沒有淚水。
緊抿成線的薄唇,冷峻的臉龐,除了他悽惶的雙眸。
白素意識遊離間,聲音變得淡不可聞:“是他對不對?那個人是他派來的對不對?”
白素沒有說那個他是誰,但楚衍知道就可以了,有一種莫大的悲哀和死寂進駐到他的內心最深處,它們啃噬著他的心。這一次,終於有液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墜落
白素失去意識前,感覺身體被他擁在懷裡,有一種莫名的液體一滴滴的砸落在她的臉上,混合著血腥味,在沉寂的室內緩緩飄散。
也許是她的錯覺,她好像聽到楚衍淒厲的喚她的名字,聲音驚惶而壓抑。
意識下墜間,一切終將煙消雲散。
楚衍,這一槍,徹底斷了你我繾綣美夢。
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和你竟已做了這麼久的夢。
很想回到十三歲那年。
那年,S國首都的天空很藍,我第一次走進國家軍事大學。
爸爸把掌心放在我的頭頂,跟他比身高,在他胸下位置,他感慨道:“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你已經長這麼高了。”
我笑,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微笑。
那天,爸爸跟我一起站在學校門口,我和他一起抬頭望著“軍事大學”匾額,我的心裡在那一刻溢滿了歡喜和驕傲。
爸爸說:“素素,你溫伯伯以嚴厲出名,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當時我的回答是不後悔,但如今我真後悔。
我那麼深愛我的國家,深愛那片養育我的故土,我用我滿腔的忠誠和鮮血來溫暖滋潤她,可換來的卻是深痛。
楚衍,這個國家傷害了我,傷害了我的妹妹,如果可以選擇,我會毫不猶豫的在軍事大學門前轉身離開。
溫嵐曾經問過我,心中深埋的恨意有多深。
我無從答起,如果問我話的人不是溫嵐,我大概會惡言相向。
“答案你可以自己去尋找,如果你不知該如何探究,我可以幫你,我會找幾個地痞流氓輪番強~暴你的親人,然後當著你的面殺死她,我會請人好好招待你的右手,讓你親眼目睹你的右手是如何像案板上的豬肉,任人宰割。這些痛遠遠不算什麼,也許你該體驗一下,魚腹中發現你妹妹的骨肉碎渣,那種剜心之痛究竟有多強烈;也許你該體驗一下,每天目睹自己像脫了線的木偶可笑垂放的右手臂,那種刮骨之痛有多濃郁。那種痛,無論用再多的溫暖都無法融化,因為殘廢的右手臂本身,就在無時無刻的提醒你,過往的你究竟經歷了哪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