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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楠眼見慧妃轉醒,鬆口氣之餘,心上卻也湧上一股悲哀,對於珊多了一層憐惜,對太子更平添了幾分冷情。每每想到上一世的於珊明明知道此活命之法,卻還是自暴自棄地死掉了,這段日子她對太子累積的那點點好感,像退潮一樣散去。

“娘娘這般,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罷了”於楠興致極低,她坐在慧妃的床沿上,看著慧妃的後腦勺,話裡話外都透出幾分疲憊。

慧妃只是默然流淚,並不答話。

聖上是養子,但對太后一向恭敬,若是太后以身體不適為由,執意不肯放佳儀離京,想必聖上也為難。最主要的是,太后已經油盡燈枯,若是選個‘好時間’死了,將此罪過壓在於華和佳儀的不孝之上,那於華和佳儀這一輩子都別想離京,更枉論出頭之日;而與此相對的,太后願意壓制木皇后,成全佳儀。慧妃這一輩子唯一的心頭念就是佳儀,是以,太后以命相逼,她也只能以命相填。

於楠見慧妃不說話,斟酌片刻還是安慰道:“好在父皇是站在娘娘這邊的,娘娘且寬心,這事父皇定會為你做主”

慧妃聽了這話卻是嗤笑一聲,沒有說話,那笑聲裡多了幾分悲涼與無奈。

其實於楠說出這話就已經發現有多可笑了,皇家多是薄情郎,聖上此刻的心意已經不重要。太后動用僅存的後宮力量,親自出手處置慧妃,這已經是水火不相容之態,而且即便木家女把持著後宮,誰又能說,這後宮裡沒有聖上的人。想必,慧妃已經不願意相信聖上在這件事裡是無辜的吧?

怎知於楠這個擅長揣度他人心思的才女,在這件事上卻是想左了。

只見慧妃有些困難的翻了身,仰面躺在床上,輕聲說道:“太子妃可知當今聖上與太子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什麼?”於楠被慧妃帶的一愣神,想問慧妃剛剛問的什麼,可是慧妃卻好像只是想找一個傾訴的人,她也不重複她自己的問題,而是接近自問自答。

“皇后是太子生母,日後必對太子多加忍讓,即便太子與她意見相左,她也不會陷太子於不仁不義的境地;而太后卻非聖上生母,眼下太子身懷一半木府血脈,太后巴不得親眼看著太子上位。所以,她無論如何,是不會再對聖上忍讓的。聖上的身前名已經有了,佳儀身為女兒,豈能讓他晚節不保,他們父女,誰都擔不起忤逆不孝的罵名。”

“是嗎?那娘娘就該死嗎?”於楠聽罷先是一愣,然後話裡就多了幾分譏諷。

除了於珊,於楠對覺得自己該死之人很沒有耐心。於楠是叔嫂*的產物,身份尷尬,卻仍然揹負著罪孽,如此艱難地活著。雖然這其中有於珊和老太太的相助,可若她不是大毅力者,光是內心的譴責就能壓垮了她。她想不明白,像她這樣站在道德最低點的人都沒覺得自己該死,怎麼前世的於珊、現在的慧妃,就不肯找條別的路走,偏心甘情願地邁上黃泉路。

於楠覺得再坐下去會口不擇言,她索性站起身,背對著慧妃,一字一句地說道:

“娘娘偏安一隅二十多年,許是不瞭解木家女。說句大不敬的話,不論木太后還是木皇后都是自私自利之人,若是太子忤逆,下場比聖上還不如。”

“太后好歹還做做面子情分,木皇后卻只會仗著對太子的生養之恩,變本加厲。太后能看到太子身上的木家血脈,但皇后,哼,她木後看不到那麼遠。”

“依我這三年對木後的瞭解,若是太子不若大皇子孝順,木皇后逼大皇子□□的事都能幹出來。”

“即便將來果如我猜測的,我也敢現在就發誓,將來不論有什麼理由,我都不會輕賤自己的性命。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樣大的道理我不想講,我只知道,我的命是自己的,便是將來為了孩子我也不會捨棄性命,左右孩子不是隨我姓。”

“慧妃娘娘說我心狠也好,說我冷情也罷,我絕不改初衷。我有我在乎的親人,我是不會讓她們為我傷心為我悲”

於楠的話句句鏗鏘,而慧妃很快就能知道,於楠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不久的將來,一語成箴。

“娘娘,太醫來了。”於楠的話剛說完,就見昭仁宮看門的嬤嬤幽靈一樣進了屋,於楠習武,耳聰目明,可這嬤嬤走起路來竟是一點聲響也沒有,若非於楠正對著屋門,先看到她的身影,說不定她進了屋她也發現不了。

於楠眼神鋒利的看了眼老嬤嬤,眼裡的警告不加掩飾,雖說事無不可對人言,可她適才話裡話外都有些大逆不道,若是這嬤嬤傳將出去,對她是百害而無一例。不過,打量片刻,於楠就發現這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