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委婉的打她臉的話,這木老太太可真沒少說。她從十四嫁給四皇子,到十六服毒而亡,死的比這木老太太還早。可就是這短短的兩年,木老太太沒少往皇子府塞美人。
仗著於珊‘傻’,木老太太連面上功夫都不做。四皇子演情深,迷惑太子,這事皇后清楚,可木老太太不清楚,所以她時常跟別人閒話於珊善妒。可以說,於珊最終服毒身亡,連皇陵都沒得入,世人皆信她善妒毒害皇家子嗣,這事真少不了木老太太的功勞。
“嫂嫂若是喜歡,何不也在身邊養上一個半個的解解悶?前些時日去府上拜訪哥哥,看了看二房的穎寧、穎安,都是不錯的。”謝老太太聽得木老太太的話,出口調侃道。
眾人皆知,這謝老太太與木老太太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此明打明的譏諷木老太太也不稀奇。謝老太太是木爵爺的嫡妹,肯稱呼妾室出身的木老太太一聲嫂嫂,已是十分難得的了。
木老太太在木府打拼這麼些年,如何聽不出她人的揶揄,穎寧、穎安比於珊大一兩歲,乖巧勁十足,可卻都是二房庶出的,養個庶出的,平白比於老太太矮了一頭。於是木老太太不鹹不淡的回:“府上哪有什麼成器的。於珊、宇楠這倆孩子可是四品女官教出來的學生。想當初,因為這女先生,謝妹妹可是追到我的府上。”
木老太太這話,倒像是於老太太搶了木府的四品女先生一般。
謝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木老太太,毫不客氣的拉過於珊誇讚道:“原來是拜的子萱為先生嗎?怪不得這小小年紀,氣度已顯,倒是真不虧了子萱四品的名頭。”
於老太太也不生氣,滿京城再找不出帶品的女先生了。子萱回了京城,這品銜自然就算領了,朝廷都是記錄在冊的,子萱究竟是哪個府的,在坐的眾人,但凡有腦子的,自然明白。誰跟木老太太一般驕傲自大,仗著女兒是皇后、孫女是太子妃,連皇家秘辛都不打探清楚,就上趕著找不自在。她懶的與木老太太爭辯。
倒是楊老太太看不得木老太太與謝老太太拿於珊做伐,伸手將於珊拉倒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開口對於老太太說:“親家,我看珊姐這面相,倒是比我那短命的女兒福氣多了,長得也比思涵出眾。思涵嬌養著珊姐,每每問起,她只說珊姐身子弱不方便帶出門。我看珊姐這氣色已是不錯,還是你這方水土養人。”
楊老太太是於珊的外婆,卻不曾見過於珊。按照她不喜女娃的性子,能如此誇讚於珊,真算是太陽當空照了。只是楊老太太雖然為於老太太和於珊解了圍,卻半分不曾搭理楊宇楠,只讓楊宇楠不尷不尬的站那。
真要論起來,這於珊是她的外孫女,楊宇楠卻算得上是她孫女,只是她是決計不會承認的。
楊老太太利利索索,一生最窩囊的,就是楊宇楠的存在。她先是管不住楊爵爺,讓楊爵爺染指了低賤的庶嫂,然後她明明掌著家,可千方百計也未能讓庶嫂流產,最後庶嫂生下了敗壞楊府名聲的楊思慶。自五六歲就出入妓院的楊思慶,究竟是怎麼留下楊宇楠這孽種的,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也絕難難釋懷。所以說,楊宇楠只要還存在著,那就是她一生最大的汙點。
於老太太一直沒有說話,隨著她們或打壓或幫襯。
一群老太太了,大半截身子入土了,還如此勾心鬥角看不開,真真是吃的米飯都浪費了。好好頤養天年,享享子孫福是多麼愜意的事,算計來算計去,人死燈滅也帶不走。
老太太這麼一想,看於珊越發的順眼了,於珊性子通透呀,不爭不搶,極易滿足,不是諂媚的,但也絕不是不明世事的,如此甚好。
“親家說的是,你這外孫女,真真是有福氣的,就是調皮了些,就是那穩不住的兔子。”說完颳了刮於珊的鼻子,淡淡吩咐道:“去玩吧,這裡不用你陪了。”
於珊聽了這話,眼睛頓時瞪得圓圓的,鋥亮鋥亮的。
她恭恭順順的挨個給長輩行了禮,問聲細語的說:“那珊兒就先告退了。”
楊宇楠也緊接著行了禮,不曾開口,就隨著於珊出了客廳。
楊老太太眼睛閃了閃,看著冷冷清清的楊宇楠尾隨於珊離去,慢吐吐的開口:“珊姐與那丫頭感情真好。”
謝老太太和木老太太不知道楊宇楠與楊老太太真正的關係,自然聽不出楊老太太的諷刺,只當她是一時有感而發。
倒是於老太太因心疼楊宇楠,便拉著楊老太太的手說:“是呢,到底是智淺親自批得有福之人。咱們老了,讓小一輩的自修福源罷。”
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