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戶裡面,有著一個人。那是臨死之前的自己。服用毒藥之後自殺的自己。毒藥的味道高小宛到現在還能夠記得清清楚楚。
是甜的,自己親手調配的甜甜的毒藥。
當自己到達了那扇透明的玻璃窗戶之前,自己便會不可抑制地抬起自己的手,貼在玻璃窗戶上面,就像
高小宛低下了自己的頭,看著自己貼在玻璃窗戶上面的手。
沒錯,就像現在一樣,完全就是無意識地動作。
伸出手,然後貼在透明的玻璃窗戶上面,看上去多麼像是一個將死的人。伸出手去祈求永遠不會到來的陽光一樣?
高小宛想著,嘴角便輕蔑地翹了起來。
當他再次睜開自己的雙眼,便已經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那棟破爛的房間裡面。
這便像是硬幣的正反兩面,非此即彼。只有這兩種可能xìng。當自己出現在這棟破爛的房間裡面的時候,自己的面前便是那臺散發著熒光的破爛電腦。這臺電腦同樣安靜地看著自己,像是一個瀕死的病人一樣。
無論自己在這間房屋裡面做出任何的動作,無論自己怎麼cāo縱自己面前的電腦,甚至用堅硬的繩索將自己綁在椅子上面。
當遠處的,窗外的人來到窗前的時候。自己都會毫不猶豫地做出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如同得了詛咒一樣的動作。
站起身,不可阻止地向著唯一通往外界的透明玻璃窗戶走去,一直走到窗戶的面前。然後不可阻止,更像是著了魔一樣地抬起自己的手,按在另外一個手掌印的上面。
當再一次的輪迴發生在高小宛的面前,當他再一次出現在下著大雨的世界之中時。高小宛微微地搖晃了身子。只見他黑sè的短髮完全貼在了額頭之上,雨水正順著高小宛前額的髮梢一點點地滑過高小宛的更加蒼白,已經沒有一絲血sè的臉龐之上。
齊筱筱的情況應該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樣?
高小宛微皺著眉頭。等待著自己的身體自動地向著遠處的房屋走去。無論如何,這宛如宿命一般的動作都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不斷地,不斷地向前走著,不斷地,不斷地敲打著高小宛的神經。
人往往能夠透過不斷地重複加深自己的記憶。但是同樣的,人們對於重複這件事情發自內心的不喜歡。
無論是多麼痛苦的經歷,重複了幾十次之後,便會漸漸變得麻木起來。無論多麼喜悅的記憶,重複幾十次之後,也會變得乏味起來。
這本身便是人類永遠沒有辦法克服的事情。
但是現在高小宛現在
他的額頭上青筋完全突出了起來,像是連綿起伏的山巒。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扇透明的玻璃,看著玻璃窗戶裡面的另一個自己。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景象,這樣的經歷,又再次宛如宿命一樣的出現在高小宛的面前,帶著生硬的,冰冷的場景,不斷地在高小宛的面前迴圈著。
高小宛想要倒下,想要不顧一切地砸碎面前那扇透明的玻璃。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做不多,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了。他只覺得力量一點點地從自己的身體裡面流逝出去,像是一座被翻轉過來的沙漏,許許多多金黃sè的沙粒正不斷地從中間流出,越積越多,慢慢地漫過高小宛能夠呼吸的鼻腔,漫過他的雙眼。
這是疲勞感這也是不斷重複之後,從內心最深處迸發出的恐懼感。著不斷重複的感覺,會讓一個人打心底裡面懷疑,懷疑
“我是不是還依然活著?”
高小宛睜開眼睛,看著自己面前不斷閃爍著熒光的電腦螢幕,伸出了自己的舌頭,品味著幾乎已經麻木了的甜味。
“一個人要是糖吃的多了,總歸會厭倦的。更不要說我現在這樣的情況了。”高小宛自言自語地說道,自顧自地抬起了頭,自顧自地看著遠處又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影。
“這是第幾次了?”
高小宛輕聲地詢問著自己,卻連嘴角那安然地,輕蔑的笑容都已經消失了。當發現齊筱筱陷入在睡眠之中無法喚醒,高小宛便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攻擊已經來到了自己這群人的身邊。
這並不是什麼簡單的攻擊,因為唯一能夠連通外界的方法被完全的切斷了。換一句話說,一個陷入了沉睡之中的人,又怎麼能夠給外界一些反應?
更不要說,自己要怎麼能夠把自己發現的事情告訴外面的世界?
這可以說是一個無解的難題。更不要說,雖然不能說是完全的自負,但是在高小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