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所有人,都安靜而且肅穆地看著似乎要說出自己生命最後一句話的神明,等待著那些也許早已經在自己腦海中排練了上千遍,揣測了上千遍的那些驚世駭書的話。
“你成功的找到了主神曾經選定的代行者,你成功的帶著主神的火中,在這個世界上東躲西藏,躲避著他的目光。你將自己分成三部分,只是為了給我佈置下一個完美的牢籠,在最關鍵的時候給我最致命的一擊。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說,你都已經贏了。”
阿波羅說到這,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話。這並不顯得突兀,就像是微風吹起岸邊栽種柳樹的枝條,當這些枝條被風吹來,一直吹到頂端的時候,那短暫卻似乎永恆的停滯,便是如此的不突兀,如此的理所當然。
聽到別人從心裡最深處想出的話,無論是誰,都會下意識地側過腦袋,屏住呼吸,細細地聆聽。無論在這之後,是想要嘲笑這發自內心的話語,還是從自己的內心發出發自內心的感慨,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選擇沉默地聽著這個將要死去的主神,說一些沒有人知道,卻萬萬不能夠被人忘記的陳舊往事。
“贏得很巧妙,我很服氣。”
阿波羅緩緩地說著,似乎想要彎下腰,表達出自己的敬意。卻發現無論怎麼樣,他的身體都不能夠有任何的動作。這本就是理所當然地事情,歐若拉付出了那麼多的時間,佈下瞭如此精妙的局面,難道還會給自己一絲一毫逃脫的可能性嗎?
不會的。
沒有人會這麼傻,更何況還是歐若拉,那個被主神託付了一切的女主神。
想到這,阿波羅黑色的雙眸中光芒更加旺盛了起來,他緩緩地注視著站在自己面前,卻沒有一絲意氣風發感覺的女人,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從小長到大,卻上了個大學便完全變了模樣的朋友。
良久之後,阿波羅終於重重地嘆了口氣。
“四大主神之中,我是副主神,而你是復活與生命之神。但是應該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我真正擅長的是創造神明,而你,真正擅長的卻是殺掉主神。”
阿波羅的話音落下,柳夢潮雙眼更加緊的眯了起來。記憶之中許許多多零零散散,被他丟在角落裡面的片段,一點點地像是水底吐著泡泡的魚,一條接著一條的翻到了水面上來,探著不斷吐著氣泡的嘴,好奇地看著自己。
為什麼自己第一次經歷過主神之間的戰爭,便是一個主神的隕落作為結束?有沒有人告訴過自己,主神之間的戰爭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沒有人,除了那個歐若拉的分身,那個自稱是主神秘書的白婭,她告訴了自己,失敗的主神將會死去。又告訴了自己,失敗了,被獻祭了的主神,又會重新復活,復活之後又會重新出現在自己的主神空間裡。
她告訴了自己一個又一個莫名其妙,但是卻又理所當然地主神空間之間的對戰規則。
這種感覺,就彷彿
柳夢潮想著,眉頭輕輕滴皺了起來,像是一匹華麗珍貴的綢緞,被人信手扔到了地面上,泛起了令人心碎的褶皺。
這本不應該在現在已經大獲全勝的柳夢潮臉上顯現出來,只是這樣的表情,卻又越來越明顯的在柳夢潮的臉上顯現了出來,彷彿帶著不可抗拒地意志,點燃著柳夢潮心底最深處所恐懼的,所厭惡的,所驚懼的,所逃避的往事。
往事不一定能夠讓人眯著眼睛開心的回味,往事還可能讓人心中充滿了悔恨,充滿了憤怒,充滿了恐懼,充滿了不甘,充滿了讓人逃避,讓人不敢面對,讓人無力的一面。往事本來就是時間最好的夥伴,只是相比之下更加情緒化,也更加無情一些。
現在,往事開始一點點地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
根據白婭的說法,進入輪迴世界的人,是透過自己投放在現實世界的即時通訊工具上的產物,隨機產生,然後將這些人送入到自己所在的世界來。但是現在柳夢潮不自覺地懷疑,是不是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還是這個叫做白婭不,歐若拉的女人早已經安排好的結果?
主神之間的對戰,是不是真的不可避免,自己才要在本來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彩池點數之後,面對著一個又一個主神的挑戰?還是說,這一切本來都在這個叫做歐若拉的女人嚴密的監控之下,她掌控著所有事情的發展,每當自己想要停下腳步,真正地過一過自己憧憬的生活的時候,卻不著痕跡的打破?
柳夢潮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稍稍地屏住了呼吸。他現在突然想起了一部曾經看到過的,叫做無限恐怖的小說。書裡面的那些人,他們知不知道世界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