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婷聞得何芳霞不見石劍,喜憂參半。
喜的是石劍與何芳霞再無可能。憂的是,來夥添的毒傷沒有何芳霞相助,是不可能治好的。
因為何浩林及其他天花教弟子,更無可能給來夥添治毒傷。
“什麼?鍾賊等人早到了?為何不見城中戒嚴?”史堅聽石劍講述情況,又驚又不解。
“城中不戒嚴,是故意放咱們進來,好將咱們一網打盡。好在咱們是喬裝進城的,要不然還真是自投羅網。”魏秋婷心思機靈,馬上想到其中緣由了,立時提醒群雄小心。
群雄心頭一震,皆是歎服魏秋婷智計無雙,心思靈敏。
“少主,沒什麼的。人生就象一場夢,老來活了四十多年,也死得過了。沒關係,咱們走吧,離開這個魔窟。”來夥添天生樂觀,不想以自己一人之傷,系眾人之危。
石劍無語,好生為難,怎麼忍心來夥添就這樣白白送命呢?來夥添可是他父親的結義兄弟啊!來夥添自從加盟雄櫻會後,一直行俠仗義,一直苦心尋找自己的下落,多番命懸江湖啊!
他心頭甚是難過,眼眶泛紅,起身背手,走到視窗。
他沒想到自己千里迢迢,來到雲南,換來的全是失望。
他沒想到自己一番浴血奮戰,艱險重重,到頭來還是救不了來夥添的命。即便是現在回去,也無顏面對會中弟兄,無顏面對姑母,無顏面對那些日漸向著雄櫻會的武林英豪。
如果自己連來夥添也救不了,還稱什麼抗金英雄?
如果父親還活著,將來見到他,又如何向他交代?
現在,他不僅要顧及來夥添的毒傷,還得顧及魏秋婷母子的安危,更要顧及魏秋婷的心理感受,壓力奇重,難!
春暖乍寒,街上冷冷清清的。
霧濛濛一片。
魏秋婷望著他的背影,似乎看出了他的苦惱,他的迷茫,他的悲哀。她銀牙一咬,道:“小石頭,你再去找何姑娘吧?作為女人,我瞭解女人的心思,她不可能與你絕交。”
她一路攜子相隨,本來是監視石劍與何芳霞的,防止他們會有什麼情緣發生的。可眼下,來夥添的毒傷,又越來越嚴重,迫在眉睫。
她現今是雄櫻會的一員,又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來夥添掉命?
群雄目光“唰”地望向魏秋婷,皆是心頭感嘆她的氣度,她的胸懷,她的過人之處。
羅中寶笑了,翹指稱讚,對魏秋婷道:“嫂子,你好大度。”
石劍驀然回身,眼眶紅紅的,卻搖了搖頭,道:“不!還是另想法子吧。唉”
他瞬間也好感動,可他明白自己是有婦之夫,不能那樣做,不能傷害魏秋婷,也不能去傷害何芳霞。
“少主,你昔日不是跟沐王爺有交情嗎?他不僅捐助你銀子抗金,還曾出動過兵馬幫你押銀晌去遼東。”賴得出聯想起往事,提醒石劍可與沐氏套交情。
“那是往昔。當時我是龍庭大將軍,從二品銜的高官,沐王爺尊重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官位。況且沐家幾代是朝廷駙馬,他也是抗金有責。時過境遷,他仍是王爺,我已是通輯犯,世人皆可誅之。”石劍感慨萬千,背手踱步,頗為傷感。
“何姑娘為何變得這麼絕情?她在京城可是捨己救咱們呀?還惹得何浩林丟官罷職。唉女人真是迷。”羅中寶又想起石劍與何芳霞的交情,怎麼也想不透其中緣由。
“寶弟,我畫張何府地圖給你,你與史師侄去找何姑娘,約她明天到滇池與我相見。明日城門一開,咱們就喬裝出城。”石劍抓起妝臺上的毛筆,簡單畫了一幅圖遞與羅中寶。
“大哥,你辦不到的事情,小弟能辦到嗎?”羅中寶接過地圖,迷惑不解地道。
“試試吧,或許你去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別說我在城中,就說我們在滇池過夜,只有你一人進城。”石劍也無把握,但料想何芳霞也不至於害羅中寶與史堅。
羅中寶點了點頭,與史堅飛身而出。
何芳霞沐浴後,將自己裹在柔軟而溫暖的睡衣裡,立在視窗前,聽風看雨,心情晦澀。
“石劍欲來滇中找自己為來夥添療傷,千里迢迢,兇險重重,自己竟與他決絕?不為來夥添療傷?來夥添是來夥添,石劍是石劍,現是為來夥添療傷,又不是為石劍療傷。”她神思悠悠,忽然間又為自己在父親面前所講的話而後悔。
“唉我吃什麼醋呀?龍飄飄與石劍的兒子都四五歲了,他們交往好多年了,自己唉他們啥時候交往的?